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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赴宴风神店

俎不要乱说话,自己则径直迎上前去,“不知何人是云都萧司天?”

    萧略缓缓走下马车说道:“正是在下,想必二位便是贾袁二位司尉,失敬失敬,给两位引荐一下,这位是王城戍卫长使仇短行。”

    仇短行走下马车,与贾袁二人互相作揖,贾寿细睨仇短行,见他面色镇静,行走间潇洒写意,有种不输于萧略的气概,料想此人修为定是不俗,又听萧略介绍说此人乃是戍卫长使,不禁肃然起敬。

    袁俎在前引路将萧略和仇短行带到碉楼顶层的阁间,阁楼四周皆是八角窗户,窗外蓝天白云尽收眼底。

    酒案齐备,贾寿高举酒杯率先向对座二人敬酒,却被萧略抵住酒杯说道:“远来即是客,哪有客人敬主人的道理,来来来,我先干为敬。”说罢,便将口中的美酒饮尽,贾寿击掌道:“此乃日照上等的琥珀佳酿,早闻萧司天嗜酒如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旁的袁俎却暗自惊叹:“好一个萧略,全然对酒水是否有毒毫无顾忌,不知是真不怕死还是毫无防备,且看待会儿如何对付你!”

    贾寿见萧略饮尽杯中之酒,连忙与他斟满,同时寒暄自己照顾不周,却见仇短行只淡淡抿了一口,眉宇间多了一分缜密。

    萧略端起酒杯说道:“此酒色泽醇厚,入喉弥芳,不知里面是否掺入花酿?”

    “却是在酿酒之时加入一味花卉,此乃我日照国独有的花卉,名曰醉卧美人,花期极其短暂,待盛开之时揉碎置于清水中,三天便可化为独特的酒曲,以此酿出来的酒水,味域醇厚,尤胜三十年陈年老酒。”

    “果然是好酒!在下先行谢过赐酒美意,”萧略说完便又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袁俎使了个眼色给贾寿,贾寿旋即说道:“萧司天豪气干云,能结识二位是在下的福气,在下献丑,也同君满饮此杯!”

    贾寿正欲饮尽,却再次被人扼住手腕,定眼一看,却不知萧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边,心里顿时一惊,而旁席的袁俎也一脸警惕的盯着萧略。

    气氛瞬间凝固,贾寿苦笑着说:“萧司天可曾有何不满意之处尽管说出来,在下一定照办便是。”

    萧略笑道:“我刚才饮酒乃是行答谢之礼,未知贾大人饮此酒又是何意?”

    “我饮酒自然是为了还礼。”

    萧略冷笑一声道,“既然是还礼,为何上楼之时发现楼层之下众多日照兵士陈兵列武,能否解释一番?”

    听到萧略如是说道,贾寿斗大的汗珠慢慢渗出额头,一旁的袁俎低手摸至腰间,玉带之内藏有事先准备好的暗器飞刀。

    萧略一手抵住贾寿,另一只手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他面色沉俊,不露自威,余光扫过贾寿之时,贾寿只觉一股灼热扑面而来。他战战兢兢的说道:“风神店地处偏僻,恐有罗生伏击,故带了众多兵士前来,还请萧司天莫生揣测。”

    “真是如此吗?”

    萧略目光又转至一旁的袁俎,袁俎一慌,握着暗器的手几乎要被上面的锋芒割破,他不敢直视萧略炽热的目光,只好低下头,却又与仇短行四目相对,顿时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一般。

    谁知萧略转而大笑道:“如此说来,两位并非要取我萧略的性命,刚才之事还望海涵。”说罢便松开抵住贾寿的手掌。

    贾寿松了口气,手心内全是湿滑的汗珠,杯子握在手中几乎松脱,这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正当自己无所适从之时,却见萧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摆在酒桌上。

    贾袁二人见信封上印有日照图章,顿时心中大为恐慌,见萧略缓缓展开书信道:“只是前日我军哨位擒获一名信使,身上所携信件在此,信中提到寒露时节便要举事,明日恰逢寒露,故向二位讨教如何举事?”

    “这…”

    贾寿一时语塞,仇短行终于率先爆发,登时拍案而起大喝道:“难道说这封信也是与尔等无关吗?还不如实招来!”

    贾寿自知计谋败露,索性撕破脸面,他佯装步步撤退,却暗中给袁俎使了个眼色,袁俎心领神会,猛地一下子掀翻桌子,登时菜肴打翻一地。

    千钧一发之际,贾袁二人扬起长袍,内藏不计可数的飞刀,使出一招‘瀚海星辰’,万镖齐发,对准对桌二人。仇短行早有防备,双手画圆结成石盾,抵消了面前的飞刀,而萧略则面无表情,双手未曾松开酒樽,只是周身金光灿灿,飞刀近身而不进分毫,犹如碰到铁壁一般簌簌掉在地上。

    贾寿早有耳闻萧略修为冠绝五位司天,如今亲眼所见,当真觉得恐怖,于是趁着飞刀祭出的一瞬间,不由分说与袁俎一同破窗跳出。

    仇短行正欲追捕,却被身后萧略叫住:“此二人只是碌碌无名之辈,杀之无益。我们应即刻赶回西南营寨,你自领一路人马把守风神店,将贾袁所带领的五千人马困死在北部山脉。我领其余兵马返回王城,如不出我所料,云都有难,必须立马返回救之。”

    “在下明白,我们即刻返回。”

    二人不再多言,正准备下楼之时,却见窗外火光四起,下楼的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堵住,原来贾袁二人非但不肯离去,反而动起放火烧楼的念头。

    仇短行走到窗边,却见下方数名日照兵士正在堆拾引火的柴草,外围一圈更有士兵将碉楼围得水泄不通。

    “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萧司天,我们如何是好?”

    萧略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道:“我以为日照国这二十年来又有了什么长进,没想到还是尽做这些无用之事,我本不欲杀此二人,没想到反倒是生出这般蛇蝎心肠!短行你且坐下,稍安勿躁,看本尊出去将二人头颅砍下。”

    话音未落,只见萧略黑袍扬起,周身金芒大盛,负手一跃便破窗而出,身后留下曜金色的重影,熊熊火焰也不及这金芒的万分之一,仇短行深知萧略牛饮之后动了杀心,人神皆不能挡之,索性任由他杀戮,自己只安坐楼内等候便是。

    萧略化身一道金光飞出碉楼后,仇短行便听见楼下由近至远传来一阵阵悲怆的惨叫,而包围碉楼的火势也慢慢变小。他虽为武将,却心存人善,不忍看之,只好不管不问,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却在一霎那间感到后背发凉。

    这是一种透彻心扉的凉意,如同一根冰冷的发丝划过后背一般,只是凉意过后,仇短行分明看到自己的胸前的皮肉开始绽开,露出一寸靛蓝色的刀尖。

    仇短行根本来不及吼叫,一把冰刃贯穿了他的胸口!

    寒气从心口蔓延至脖颈,仇短行张开了嘴,眼里全是绝望,他至死也不敢相信以自己的修为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他强行憋着最后一口气,扭动着凝固的脖子转向身后,当看到行凶之人的脸后,仇短行面色惊恐,口中有气无力的喊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