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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访归元殿

千军马入城则放开闸口,烧毁浮桥。如今正值夏末秋初,雨水充盈,一旦开闸则辰河泛滥,大河阻断归路。这五千兵马犹如瓮中之鳖,就算真的倒戈外援也无法接应,如此一来,则云都无忧矣。”

    “好!”耶律锦云不禁拍案叫绝,“尊驾此法甚好,只是本君身边可用之人皆以奔赴前线,城中实在找不出谋略与修为俱佳之人,这把守辰河闸口之人实在难以觅得。”

    “云都城内智勇兼备的人不胜枚举,君上何故说无人可用?”

    “我实在不知,还请尊驾举荐。”

    “云都迦礼寺内能人辈出,五大司天都已达到‘无妄’之境,此五人都可以担此大任。”

    耶律锦云斜目嗔视,说道:“五人之中兰蝶谷谷主何裴乃一介女流,未有统御士卒的经验,瘦滩巡值崇万重已经奔赴前线,洛川苑的白自赏虽有谋略,不过是一介酸儒,至于金圣宫的萧略,本是上佳人选,只可惜迦礼寺执事极道非乏不知去向,萧略只能留守云都代行职位。”

    “不是还剩一个焚香阁的左天岸吗?”

    “此人贪财好色,乃色厉胆薄之人,如何能够赋与大任?而且本月月中之时,在安林之内业已遭人杀害!”

    “什么!左天岸死了?”

    “枉你修道齐天、天绶通神,居然连门下弟子死了都不知道!极道,本君知道是你,何不摘掉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极道非乏摘掉面具,露出俊秀的脸庞,银丝霜鬓,平添一层风霜,只是面容严峻,端睨面前之人。

    “左天岸是怎么死的?”

    “安林内被多人伏击身亡,萧略已经着手调查,只是还没有结果。”

    “你派人杀的?”

    气氛一下子炽热起来。

    “本君平素虽与迦礼寺不睦,但与左天岸素无过节,是断没有理由杀他的。”

    极道非乏依旧冰冷着脸,继续问道:“左天岸是不是你杀的?”

    “你要本君说几遍?哎,多说无益,你如果不相信本君,何必磨磨蹭蹭,本君就站在你面前,你若不相信,大可动手杀了我,以你的修为,本君引颈就戮,断不会反抗。”

    “只怕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杀你。”

    “从你进来的时候我便发现你身体的异样,按理说本君应该觉察不到你的气息才对,你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我在一年之前步入‘天绶’境界,正式可以启阅天绶心经,只是心经开篇便写道: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而心经后面每张心法口诀上都印有‘强练摄服、天绶逆脉’的字样。我当时不解其意,只道是危言妄语,并未有放在心上,只是勤加研习心经上的无上妙法,谁知在一个多月前,我发觉自己任督二脉血气逆行,体内的修真潜元从七窍溢出,我方才知晓自己正遭受所谓‘天绶逆脉’的恶果。”

    “那你现在…”

    “天绶逆脉不可阻挡,每日都有元气从我体内消散,三十年来潜心修缘的功力不进反退,我现在只剩‘无妄’境界中层的修为了。”

    “这件事还有谁知晓?”

    “我只同董太平说过此事,他已帮我寻得一良方,只可惜这药石难寻,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你为何把天绶逆脉的事告诉我?就不怕本君趁机将迦礼寺覆灭?”

    “我知道你的为人,断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而且一旦天绶逆脉的事传了出去,试想一下,云都城内人人自危,还会有谁愿意将亲生孩儿送与迦礼寺祭命修行?而云都之外的两家邻国也会趁机攻取。你如此爱惜自己的羽毛,自然不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将本君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怪不得你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只是你手下这些司天这几年越发不将本君放在眼里,他们私受贿赂,易子祭命,而且还扣下许多有修缘天赋的孩童,种种这些难道也是你授意的吗?”

    “你应该明白,荣任迦礼寺执事这件事本非我所愿,我只是一个潜心问道之人,寺内大小事务我向来无过问,倒是你指示司徒洪源等人处处与迦礼寺作对。我知你为人断不会杀害左天岸,可司徒洪源此人老谋深算,我总觉得此人非池中之物,久后必成祸患。”

    “这个便不劳你操心,司徒洪源是何人我比你清楚,如果在会飞的家禽和笼中的困兽选一个饲养的话,本君宁愿选择后者。”

    “如此说来我便不再多言。”

    极道非乏紧闭双目,似有难言之隐,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身后耶律锦云叫住。

    “你刚才所说计谋我觉得不错,不如你帮本君据守辰河闸口,未知你意下如何?”

    “此闸口未有山林倚仗,地势平坦,极难防御,未知你给我多少兵马?”

    “本君手中只剩宫廷内卫可以驱使,但是又要提防日照兵变。莫如你带上迦礼寺三位司天同去,想诸位修为定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君上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也罢,我留萧略和何裴助你守城,只带白自赏一人去便可。”

    “一言为定!极道,保重!”

    “君上,后会…有期吧…”

    极道非乏与耶律锦云虽未多言,只在缄默之中各自拜别,双方都郁结心事,只是话到嘴边却又始终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