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如云似雾的细雨飘零于天空之下。
细密的雨屑就像是破碎的棉絮,紧密的,却又柔润而无声的飘零在这片漆黑的夜晚中。
它们就像是被赋予了神秘而又无穷的力量。染绿了枯草,润活了枯木,粘走了枯寂,却留下了生命的气息。就连那冰雪都被它们无声无息的悄然融化,化作细细的水流汇进了解冻的溪水之中。
冰层的断裂声不绝于耳,那是溪水复活的讯息。
冰层断裂后,溪水重新与新鲜的空气碰面。冰封了一个冬天的水终于迎来了第一轮清新的活水,让水中的生物终于等待到了第一口沁人的活水。
一条游鱼雀跃而出。随后,是更多的鱼儿跃出水面。
一时间,呼啦啦的划水声让这个夜晚增添了几份活气。
一阵风流吹过,细密的雨雾在一瞬间被卷起。根本数不尽的碎雨冲天而起,竟好像竖起了一道直上天际的巨大的雨墙!
这偌大的雨幕,被风流席卷着,摆动着,剧烈的摇晃着,似乎根本经受不住风流的冲刷。
不多时,巨大的雨幕分崩离析,化作满天的细雨洒落人间。
一丝丝湿润的微寒,自指尖漫起。
渐渐的,那一丝寒冷就冷进了衣中。
钪!
铁质的护手骤然紧握,似乎是要握碎那一丝冰冷一般。
入春了吗
他的心里想到。
以前,自己总会在这一天,自己一个人,穿着简便的阵袖瑬袍,腰间带着自己的“伊势州正国”,随意的在街上走走,再随意的找一家人不多的小店,点上两份团子,还有两份年糕。就着不怎么样的清酒,依着窗台,让自己懒散下来。
眼睛看看窗外走过的人流,口中品着淡凉的清酒。右手握着小小的酒杯,左手抚摸着刀纹路。
就这么坐上一天。
所有路过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位正在等人的流浪武士,也就没有人会有过来搭坐的打算。
他也就这么一个人,从早,坐到晚。
然后离开。
桌上会留下一份完整的丸子,年糕,还有一杯自早上就已经斟好的酒。
他闭上了眼睛。
睁开。
他的眼中,所有的会议都已经消散,有的,只是眼前那森严的军营。
各国大名手下的精锐武士们集聚一堂,汇聚在天子朝廷之下。
他们目光森冷,他们杀意十足。他们身着各色的战甲,他们握着反射着寒光的武士刀。
就在这天子朝廷之下,他们准备杀人。
天子已经无力管辖了,因为天子已经死了。
虽自称为天命之子,但是却终究是凡人之躯。凡人,终究是会死的。
只是,这一位天子却死的太早了。
他的后代羽翼尚未丰满,但是权臣却太过强大了。
以至于就连天子究竟有没有传位给那一代子嗣,都没有人知道。因为两大权臣派系就这么打起来了。
但是,还是有人知道的。
鬼武者带上了鬼面。
他的任务,就是只要杀死那位皇子,或者那位权臣就可以了。
今天的夜晚,所有的高级官员都在那里。如果能把那些人杀掉一半以上
那两个人不死也无所谓了。少了那些人的力量,这场战争就没有悬念了。
鬼武者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在何处,更加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们一旦出现,就代表已经有人死了。
没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