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坐在城楼坚硬的石强上,仰望着那看不见的天空。
冰寒的风雪咆哮者,狂暴的,毫不留情的在这个已至中年的男人身上肆虐着,撕扯着。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就像那几乎可以将普通人吹的冻僵的寒风根本不存在一样,任凭风霜挂满了一身。
他就是这么孤独的坐在这里,看着那根本看不见的天空,任凭他的衣袍凌乱的飘摇,任凭他的佩剑逐渐的漫上冰霜。
这里真的很冷。他那坚硬的短发,浓密的络腮胡上都染上了层层霜冻。
但是他还是没有离开。
只是,一个人。
孤零零的一人坐在这里,一只脚踩着城楼的石壁边沿,另一只脚则随意的垂在石壁外,呆呆的看着看,那不见的天空。
良久,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
似乎是被霜冻冻到眼睛了,他揉了很久很久,终于是将眼角一块冰晶揉碎。
轻细的脚步声缓缓传来。
就像是偷食的猫儿一般,蹑手蹑脚的、轻巧的悄悄靠近,不打扰到他一样。可是杰拉德又怎么会听不见呢。
但是,他却并没有理会,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上那片漆黑的,翻卷沸腾的黑云。
轻巧的脚步停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再没有前进。
杰拉德看着天空,身后再无动静。就好像刚刚的声音都是剧风之中恍惚的错觉一般虚幻,让你认真寻找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片空白。
杰拉德看不下去了。
他当然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幻觉。
如果他没有什么表示的话,那个孩子会和他一起在这里呆着。
呆到杰拉德不想呆了为止。
他抖落身上的风霜,就这么一只脚撑着,在城楼的石墙边沿站起身,转身。
她是一身剑侍打扮的模样,她没有穿着骑士团防风的斗篷,贴身的风衣并不能挡住她初成长的身段曲线。
她的脸上带着漆黑的金属面甲,因此看不见她的脸。她浑身上下都隐藏在衣甲之下,看不出有着什么特殊的痕迹。高挑的身形在寒风中莹莹而立,一双手交叠与身前,不言不语的就这么站在那里。
只是,面甲两侧,有几屡雪白的长发若隐若现。
“每一次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总会在这里。我今天试试看,于是就又找到你啦。”她轻柔的说着,清丽好听的声音慢慢的在空荡的悠寒中传荡。
“维雅,天气太冷了,你不该出来的。”杰拉德的语气意外的很平和。
要知道,他平时对任何一名下属说话都充满了震慑的力量,可是对她却与别人有所不同。
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了。
“可是您也还在这里,没有休息呀。”
“我和你能一样吗我和你,可不一样。”杰拉德缓步向她走去,金属战靴踏碎了地上的冰雪。
他扯下身上的斗篷,紧紧地裹在这名剑侍的身上,很认真的帮她系好斗篷的绑绳,确保它不会漏风。
“我不需要这个”维雅似乎想说什么。
“这是我该说的话。”杰拉德不容置疑的说到“小孩子就不要把自己当成大人了。”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维雅努力想要证明什么,“不再是需要你操心担忧的小女孩了”
杰拉德没有说什么了。
他只是拍掉了她头上,身上的雪花,确认斗篷已经将她严严实实的裹紧了。
“要是真的不要我担忧的话,就不要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晚下还跑出来,知道吗。”杰拉德抓着她的肩膀“这样,反而会让我担心啊。”
“因为,你也很晚没有回来呀。”她小声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