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几个病人进来了,中年妇女又没有时间和萧杰闲谈了,萧杰就又看着那篇报道,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可是看来看去,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因为整篇报道用的是“个别地区”,并没有指明是哪一个省哪一个市,可是报道中提到的“在某经济大省,铁路和高速公路之间,还在距市区四十里路的地方”这几个关键词就很容易判断出“个别地区”的具体位置。
打完了一瓶,中年妇女来换药的时候,又拿来一叠报纸。
萧杰才看到报纸居然有一篇评论,看到这个他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评论显然是吹风和警告,“个别地区”一定要清楚自己的处境,一定要痛改前非,必须不折不扣的限产和减产,除了改善这个地方的空气质量,没有别的路可走。
中年妇女说:“昨天省电视台也在黄金时间播了这条评论,只可惜看电视的人太少,看报纸的更少,可能大部分的人还不知道。”
这时,赵莺莺拿着一部崭新的手机进来了,递给萧杰后,还对他说:“你的班长打来电话了,让你在外面说话要注意一点,有损公司形象的话不说,有损公司形象事不做。”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萧杰看到那篇报道后,病好了一半,打完了三瓶药,手机调试的差不多了,容光焕发,像换了个人。
两人回到宾馆,赵莺莺看着萧杰,“我也和你的一个女同事通了电话,她说你这时一定会兴奋的活蹦乱跳的,你看让人家说中了吧。”
萧杰想这个人肯定不是姗姗,也不是美美,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不过有点不明白,“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她们怎么搞到了你的手机号码?”
赵莺莺说:“他们知道你在省城,这可是个敏感的地方,你要是一激动,会把好多人的饭碗砸了的。既然病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快回去吧。你离开了省城,你的那些同事也就放心了。”
萧杰说:“没那么容易,这里的自由空气还没呼吸够。我们少说话,别让我把你也给传染了。”
赵莺莺说:“还是回家治病方便,你看我给你买了那么好的手机,还是我对你好,我不想在这里了。”
萧杰说:“晚上要是不再烧起来我们就走。”
赵莺莺说:“我想现在就走,下午坐上火车,傍晚就能到家,晚上烧起来在老家再打针,我不想在这里了,吃饭睡觉都不方便。”
萧杰想你这是在催我啊,也不想想人家求着你是因为你我在这里,我们回去了在那些势利眼里也就成了没用的废物,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了?
可是这里也确实不是久留之处,出门十几天,全是在烧钱,如果再不上班挣点,吃饭都成了问题。
于是,两人退了房,去了火车站,等坐上火车时,萧杰又发烧了。
好在是高铁,坚持了一个多小时,火车就进入了老家的地界。
看到窗外一扫而过的蔬菜大棚,萧杰心里有了一股悲凉的念头,对坐在旁边的赵莺莺说:“十几天前,我离开这里,十几天后,我又回到这里。离开这里时是两手空空,回到这里时还是两手空空。”
赵莺莺说:“是两手空空吗?离开这里时身边不是有她吗?回到这里时身边不是有我吗?一个模样,却是两个人。”
萧杰说:“到站时先找个诊所吧,开诊所的人说的没错,这病相当难治,治不好很容易出现反复。”
赵莺莺说:“这样也好,说你病了也就没有人找我喝酒了,我们的事对着别人不好解释。你再生几天病,把事态缓冲缓冲。说不定等你病好了,别人也就接受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实。”
萧杰说:“我看就直接住院吧,你也别管我了,直接回老家。”
赵莺莺说:“回老家干什么?我的爹娘都在城里,可能和你住的相隔不远。那你往院,我一边陪床一边向家人解释,对了,你也通知你的家人,先见见面吧。”
萧杰说:“火车应该进站了,我这个样,行动会很迟缓的。”
赵莺莺说:“我已经给萧芸打电话了,让她开车直接送我们去医院。”
萧杰说:“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赵莺莺说:“她和我很熟,也是你的家人,到哪里去找这么合适的人。”
萧杰说:“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