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荒夏立即用一脸看傻子似的表情看向了段忠,扬了扬下巴问道:“你信?”
段忠一愣,赶忙道:“君上信,属下就信,君上不信,属……”
没等他义正言辞地说完,荒夏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可怜段忠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壮汉,直接被一巴掌扇倒在地,顿时他感觉脑袋上好像围了一圈小麻雀,叽叽喳喳叫得好不热闹。
但他当然不敢躺在地上装死,赶紧打了个滚儿爬起来,老老实实地跪在荒夏脚边,恨不得把头低到地板缝里去。
“先前你花天酒地的那副昏庸样子,怕不是装出来的吧?”荒夏嘴角露笑,可怎么看怎么就觉得那笑里藏着无数把刀子,只要他秀美的双唇再往两侧扬上半分,那些刀子便会在一瞬间飞射而出。
段忠不敢应答,只不住地点头,想了想,又怕挨打,连忙使劲摇了摇头。
结果冷不丁地他脑袋上还是挨了那么一下,不过,显然荒夏用的力道比之前要小了不少,只听他压低了声音道:“我时间不多,暂且饶你一次,下次再这么唯唯诺诺,我会让人把你捆在船头,从你身上切下一小块一小块的肉丢进水里喂鱼。”
“是!”段忠一抱拳,倒是直起了身子,脸上表情像在战场上一般果决。
荒夏抱起了双臂,他的脑中飞快地思考着眼下的形势,说是时间紧迫,但其实他也并不觉得有多着急。
反正留了个假身幻影在暗室里,而那位“阿南姑娘”此时意念正处于运转聚合的关键之时,想必不会贸然有其他的动作。
原先荒夏还是护国将军的时候,倒是和青之月的一品上将军朱云峰有过几次交手,单论个人修为,朱云峰或许勉力能和自己的近卫队长打个平手,但要说诡计多端,这小子绝对是一把好手。
自从荒夏到了这梅州城,段忠这个守城将军的名声就被他败得连点渣都不剩了,荒夏却没有等到他预期的结果。
离州城一直城门紧闭,人防工事倒是垒高加固了不少,日光正好的时候,甚至很远很远都能看到城楼上弓弩手那些闪着银光的箭头。
城中的探子也没能带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消息来,只有一次的传书上写了句:“朱云峰领五百兵马出城打猎。”
这道传书回来的时候,荒夏总算感觉到了几分难得的新鲜,虽然带着兵马出城打猎的举动确实有些怪异,可朱云峰的举动有哪一次是不怪异的?
就好比这一次,他随随便便在城中闹上一出戏,就给他梅州城塞进一个问星大祭司……那么接下呢?他会不会带着一队骑兵直接穿城而过?
或许那位“阿南姑娘”正是为此而来的。
想到这儿,他朝段忠身上踢了一脚,道:“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得记清楚了,刻到脑子里去!明白么?”
“明……明白。”段忠保持着抱拳的动作,眼神呆滞地望着荒夏,像极了那种勤学好问的书生。
当然这书生的块头有些大。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日,待我走出这间屋子,你要记住,无论城中出现任何异状,尽皆不可轻举妄动,哪怕……哪怕丢了这座离州城,也不得作出哪怕半分抵抗。”
“啊?”段忠的嘴长得老大,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立刻道:“是,属下明白。”
“另外,传书给从离州到白沙港口沿途所有哨站,如果有异状发生,也不必奋力抵抗,只消做出点样子来便可。”
荒夏知道自己这是在赌博,而且是在豪赌,但他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只要他的手中一直紧捏着那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大祭司,最终的赢家,就一定会是他,和他的东之夏。
“离州……丢了也罢,反正他们拿到手里也是个烫手山芋,迟早要被撑死,可这白沙港离帝都不过三百余里,此次约定的谈判之地又正是选在水路不过十余里的白沙洲,如果真的出了乱子,怕是会……会不妥。”段忠仔细咀嚼了一下刚刚荒夏所说的两句话,心中一阵发慌,壮着胆子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荒夏这回倒是没出手去打他,反倒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有这般考量,证明你还不是个庸才,真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