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回过神来,突然一笑,“阿毛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刚刚并未指明当年神界叛乱的幕后黑手是谁,你怎的就会联系到南山身上?”
“呃。”白渺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做这样的联想,挠了挠头憨笑着道:“这不是君上现在想要用南山做饵,引出那个使用暗系阵法之人,让阿毛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想多了,想多了。”
白渺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神情轻松了许多。
虽说他平日与清越三句话说不到就要掐起来,但这一回,他的心中所想倒是和清越不谋而合。
南山与他们在仙灵山生活了快一百年,哪怕资质如何平庸也好,平常爱捣乱惹祸也好,甚至是偷吃了他足足炖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玄冥大补汤也好……
他喜欢每天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忙忙碌碌,让仙灵山上下鸡飞狗跳,也喜欢看她整日在君上面前撒娇卖傻,嘻嘻哈哈。
他还不止一次看到,君上只会对她面带笑颜,柔声细语,回想起自己陪同君上度过的这十数万年轮转,又何曾有过这么一个轻松欢愉的百年时光?
“好了,别想太多,去帮着小花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出发去兽王谷。”东篱起身,拍了拍白渺的肩膀,转身离去。
白渺看着东篱的背影,淡淡一笑,继续喝着剩下的美酒。
而东篱行至廊下,刚巧看到南山挽着白小花的胳膊,有说有笑地从门外回来,低声自语道:“是,却又不是……”
兽王谷里地势险要,住在此处的都是兽族几个有权势的大部落。
迎着日光,一群头戴鬼牙面具的高大兽族男子,正围着祭坛跳起了庄严的祭祀之舞。
“前日得到族内一小兄弟的传信,说要给我敬献一位仙女……”
祭坛之上是兽族族长的宝座,一名锦衣白袍的男子,头戴紫金飞天冠,正兴致勃勃地与旁边一片虚影交谈着。
“据说此仙女不但容颜绝世,而且还身怀法宝,上古神物遮天荷叶,不知您听说过没?”
宝座上的男子正是兽族族长飞鸣,真身乃是一头白毛巨狼,而他身旁的那片虚影十分神秘,远远看去竟是若隐若现,如果不是从那虚影之中偶有传出一两句回应,恐怕座下的那些长老们会以为,族长整日都在和一团空气说话。
“族长大人所言当真?老朽只在古书上对那遮天荷叶有所见闻,不知……究竟族中哪位兄弟,如此神通广大?”一位长老好奇地问道。
“是红猪猡,一开始,本座也以为是他在痴人说梦呢,不过你们看看这个……”飞鸣手上一扬,半空中出现一块透明水镜,镜面之上渐渐浮现出一段动态画面,正是当日猪妖在浣纱湖所见的那一幕。
“真的是遮天荷叶,如此之大,至少得万年才能长成吧?”
“老夫当年曾去神界做使者,有幸见过一次长在仙池中的遮天荷叶,与此,一般无二。”
“这红猪猡也真是时来运转,若是他真能带回此神物,族长大人打算重用他么?”
“呵呵,依老夫看,那遮天荷叶所载之人也绝非平庸,红猪猡怕是有心无力哦。”
一群长老七嘴八舌,飞鸣却是半倚靠在座椅里,一脸安然闲适的表情,似乎胸有成竹。
长老们说了半天,方才发现族长飞鸣一直没有说话,纷纷目光聚集上座,一个个都闭了嘴。
“我自然知道那小子没什么能耐,不过有这位大人的暗阵相助,红猪猡似是已经得手。”飞鸣嘴角带笑,对他身旁的那道虚影拱了拱手。
“我族得虚空大人相助,何愁大业不成!”一位长老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朝那虚影虔诚一拜。
“虚空大人千秋!”
其他几位长老一见有个机灵鬼抢先一步,也不甘示弱,纷纷拖着垂老的身子骨,哗啦啦跪了一地。
而那被众人跪拜的虚影,却丝毫没有回应。
飞鸣倒是见怪不怪,摆摆手让众人起身,随后便听到有兽兵来报,红猪猡一行人已经到了兽王谷谷外,正在静候通传。
“宣他们进来吧。”飞鸣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