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嫡妻,是由魏国公徐邦睿做主,为其择配的其他武勋家族嫡女。
两人成亲多年,虽说相敬如宾,孩子也有了几个,但感情,却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更类亲情。
但这个小丫鬟,却不一样。
他心悦她。
虽然,她只是个家道中落的,南疆武将家的庶女,根本配不上,给他这国公嫡子做平妻,但他却毫不在乎。
这感觉,就像多年之前,他的弟弟,那个尚未堕落成如今模样的徐维康,告诉他的那样。
喜悦就是喜悦。
心仪就是心仪。
绝无半点勉强,半点为难,半点凑合。
唯遇上真正对的人,你才会觉得,愿倾余生之力,亦不愿让她受丝毫委屈,哪怕,那委屈不是来自于你,哪怕,为了消弥这委屈,你需要与天地相争。
起先,他笑他痴傻,道是这世上怎可能存在这种可笑事情。
然事情真正到了眼前,他亲身经历过之后,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前半生,到底是有多么虚度。
“那也需等到,你赢了剩下的几场才行。”
“我嫡姐说,娶为妻,奔为妾,你既然想,三媒六聘的娶我做平妻,那便该严守规矩,不能有逾越之举。”
小丫鬟打扮的女子,抿了下唇瓣,伸手,抽走了中年男子手里的那本残破书籍,把目光落到了,他正在看着的那一页。
“你快看信罢,国公既是遣人这般着急的送信来,那便一准儿,是有要紧事情要告你知道,可不敢耽误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没人的时候,别唤我四少爷,叫我名字。”
中年男子抗议着,小丫鬟对自己的疏远,撕开了那封红色的信,半点也不避讳她的,就那么看了起来。
“三皇子要娶亲了。”
“燕京的良驹,都被陈国公府的一个小崽子,悉数拢在了手里。”
“父亲说,让我们想想办法,给三皇子备份像样的礼物。”
读完信,中年男子不禁面露为难。
像样的礼物。
传闻那位三皇子殿下,最喜欢的东西只有两样,好马和良弓。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小马驹新下来的季节,军中的战马,又都是有标志的,不能送人。
换句话说,他们能给三皇子朱翎钧筹备的礼物,就只剩了良弓,这一样堪拿的出手。
良弓,需以良木造。
而且,好的制弓匠人,也不是单纯的钱财,就能打点得了。
南疆城外,的确是有那么一位,堪称传奇的制弓匠人,但是,要使其出手,却并不那么容易。
“我道是知道一个法子,能帮咱们解了这为难,维志。”
唤中年男子名字的时候,小丫鬟的脸颊,比之前更红了几分。
但她眸子里闪出的光芒,却充满了喜悦。
她喜欢这么称呼他,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人,她将来的良人。
“什么法子?”
听小丫鬟说,有法子能解他们的为难,徐维志顿时便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她的脸颊。
“是岳父大人的旧友么?”
“还是……”
小丫鬟的父亲已经亡故,家中亦无兄弟,原本,只她和嫡姐两人相依为命。
而去年夏天时候,她的嫡姐,刚刚嫁给了一个,往返于南疆和江南,做皮货生意的商人家的儿子,到这会儿,已是有了三个月身孕。
她嫡姐本是打算,让她搬回家里去住,不再如以前般,为了两人生计,在魏国公府的南疆府邸里做事,可她不想跟徐维志分开,便拒绝了他嫡姐的邀请,依旧在这魏国公府的南疆府邸里做事,顺带指点教授徐维志统兵之法。
虽然,徐维志这个“学生”天分不高,读书的效率也慢的离谱,但她毫不介意。
而且,在她的努力之下,她的这个天分不高的学生,已经用三年时间,读完了《孙子兵法》,近些时候,也在与敌对阵之中,陆续有了将之活学活用的意思。
她有信心,只要假以时日,她的这学生,定可成栋梁之才!
依着魏国公徐邦瑞提的要求,徐维志要受封镇国将军,才可以娶她做平妻。
镇国将军,是从二品。
只需十二转册勋,便有资格被提名。
现在,徐维志已经攒了七勋,其中,有两场战役,是以少胜多,一场是以多胜少。
接下来,他们只需再存五勋。
如果运气够好,再赢一场以少胜多和一场势均力敌的战役,徐维志便能达到,受封的最低标准。
介时,她便能够,名正言顺的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