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离开后,约莫过了三息,立夏便恢复了神志。
她颇有些懵懂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原本该是正去帮柳轻心准备茶点的自己,竟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德水轩的顶层,不禁有些懵了。
“语嫣有急事告诉,借用了你的身体,你尽快去楼下唤轻心。”
“就说,我有些喘不上气,让她速来。”
见立夏清醒了,翎钧也不跟她虚耗功夫,一句话跟她解释了因由,便催她,去请柳轻心上楼议事。
诚如语嫣说的那样,南疆那边,事态紧急,禁不得等,需尽快决断,以定接下来,该如何进退,若晚了,后果,恐不堪设想。
“是,三爷。”
邻居嫌少表现出这样的认真和紧张。立下自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偃快速转身,小跑着下了楼去。
翎钧有没有伤,柳轻心比谁都清楚。
在听了立夏说,翎钧情景不好,喘不上气来,她便明白,这是翎钧急着要让她回楼顶去了。
这醋缸,该不会是,又泛酸劲儿了罢?
这般想着,柳轻心的唇角,不自觉的抿紧了一下,对稍后,要如何“教训”翎钧的胡闹,已是略打个腹稿。
听立夏说,翎钧情景不好,沈鸿雪顿时变了脸色,手扶桌沿儿,便站起了身来。
虽然,他是认可了翎钧,觉得柳轻心嫁给他,定会比嫁给自己幸福,但这却并不等同于答应,会允他表妹,刚刚成亲,就变成个寡妇,自此,孤独终老!
“这几日,他病情时常反复,没什么要紧,我上去瞧瞧他。”
见沈鸿雪面露不愉,柳轻心忙出言“解释”。
跟沈红雪一行人的“闲聊”,并不急于这一时,她也没打算,把翎钧的真实情况,告他们知道。
有些事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并非她不信任沈鸿雪等人,而是她觉得,没必要把太多人都拉下水共担风险。
岸上有人,至少还能在水里人遇险的时候,丢根草绳下来。
若所有人都在水里,碰上溺水,便只余作伴等死一途。
“能救,自然是好,倘无力回天,也别太为难自己!”
“我不怕你名声儿不好,沈家,养得起你!”
抬头,睨了立夏一眼,沈鸿雪的话,说的可谓颇不客气。
察言观色,是商人的必修课。
像沈鸿雪这种,年少有成的人,若无此擅长,又怎可能,自长他一辈儿,又有多年经验和客源积累的叔叔伯伯们当中,脱颖而出?
刚才,他关心则乱,失了冷静,但这会儿,沉着下来,又怎么可能,不自立夏的神色里,发现端倪!
她是翎钧的亲侍,又是女子,倘翎钧当真病情严重,她怎可能,只如现在这般行色匆匆,就完事儿了?就算不吓得哭天抹泪,也多少该有些语无伦次才是!
翎钧那厮,八成儿是还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他心存忌惮,不想让柳轻心跟他待在一起太久,才不惜使出了,这般阴损招数!
啧,真是龌龊!
“使人送些,我使饕餮新研制出的点心过来,给两位长辈尝尝。”
“我晨起时,命饕餮熬制的姜水,也该好了。”
“这么冷的天赶路,最易惹风寒,父亲和大伯,都上了年纪,还是该仔细些才好。”
柳轻心只听口气,便已明白,沈鸿雪识破了翎钧唤她离开的借口,只不过,他是个成人之美的君子,只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没把事儿说破罢了。
每个人的心里,总难免有亲疏远近。
沈鸿雪很好。
只是可惜,在她的心里,已先有了翎钧,再也放不上别人。
所以,她并不想拖着沈鸿雪。
她希望,如果可以,他能放下过往,开始新的生活,不论,在许久之前,他与这个身体的原主有什么恩怨,或者承诺。
如今,他们的关系,由表兄妹,变成了堂兄妹,便是一个极好的开始。
毕竟,在古代,表兄妹之间,是可以成亲的,堂兄妹之间,却不能。
“这里,且烦哥哥照顾一下。”
若以柳轻心“如今”身份计算,她称沈鸿雪一声哥哥,的确是没有半点儿不妥。
但这让不知情的人听来,没有半点儿不妥的称呼,却是在等同于,跟其宣告,两人再无可能,劝其莫再执着。
柳轻心的话,让把目光死死的落在自己衣摆上得沈鸿雪,稍稍滞愣了一下。
他缩在衣袖里的手,缓缓捏紧。
但是,在他再抬头起来的时候,脸上,却是再次“贴”满了笑容。
“好。”
“你且忙去。”
“这里有我。”
沈鸿雪一边说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