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快跟上,别站在原地发呆。
语嫣并不习惯,别人以这样轻佻的态度,与她应对。
所以,在旁人无法看到的角度,她毫不客气的,给白鹫回了个,令他如置冰窟的眼神,致其险些因为惊恐,从楼梯上一滚到底。
当然,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眼里,意思总也不会一样。
在管事的妈妈看来,白鹫向语嫣抛的这个眼神儿,根本就是个勾搭人的媚眼儿,而语嫣还给他的,则是个吃醋的意思。
待三人上了楼去,管事的妈妈,盯着自己手里的那锭银子,颇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两句。
“啧,还真是林子大了,啥鸟儿都有。”
“这都到饭馆儿里吃饭了,咋还兴,自己带菜的呢!”
管事妈妈的声音说大不大,但跟在她旁边做事的小厮,却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他笑嘻嘻的往管事妈妈身边儿凑了凑,拿臂弯捅了捅她的后腰,压低了声音,跟她问道。
“那两位官人要的酒,咱们给上什么呀,莲姐?”
“还能上什么?”
“菜都自己带了一个来,不上点劲儿足的,楼里的姑娘们挣什么!”
往小厮的脸上掐了一把,管事的妈妈便掂着自己手里的银子,往后厢走去。
今儿个,可是个开门红。
大白天的来了客人不说,还一出手,就给了一整锭银子。
她可得给花神娘娘上炷香去,让她保佑楼里,天天都能日进斗金,姑娘们,个个儿都能讨客人欢喜。
……
待进了使人包下的那层,关了门扇,白鹫便“扑通”一声儿,跪在了地上。
刚才,若无红隼扶他,他怕是,连楼上也要不来了。
也是他作死。
仙姬是什么人?
岂是他能亵渎!
这事儿,若是传去门主耳中,他怕是,半天都不用,就得被做成人彘,不塞进坛子里泡三十年,都不准死!
“小的该死,请仙姬降罚。”
白鹫一边说着,一边从靴子上拔了匕首下来,双手捧到了语嫣面前。
这事儿,小不了。
以语嫣之前的脾气,少说,也得剁他一只手,才能解气。
“免了。”
“情境所需,你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此事,我暂不计较,若再有下次,与此次同罚。”
在柳轻心的循循善诱下,语嫣也多少的学了些,与人应对周旋。
虽然,还是有些不那么熟练自然,但也不再是如她之前般的,做事儿全凭自己高兴,只想着,便是惹了祸患,也有顾落尘帮她料理干净。
为了她,顾落尘重伤成了那样。
她还怎么敢,再继续任性下去?
且不说,是不是为了有所谓的担当,或帮顾落尘分担什么,单只是,瞧着他伤的那么重,那么疼,她便忍不住,心里堵得难受呐!
语嫣的小气,摄天门上下,可谓无人不晓。
遇上她犯执拗的时候,便是他们的尊上,顾落尘,也只能依着她。
用顾落尘的话说,能用人命解决的事儿,就别用招惹语嫣不高兴的方式解决,不然,怕就不只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了!
所以,此时听语嫣竟大方的表示,要饶了白鹫,在场的众摄天门杀手,无一不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该不会是,是他们的耳朵出了毛病吧?
还是,还是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压根儿就不是他们家仙姬?
他们家仙姬,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方的决定呢!
“我宁可,您径直砍白鹫一只手去。”
“您这突如其来的大方,可让小的们,比瞧你砍每人一只手,还心里发毛啊!”
冕思是摄天门派驻南疆的,负责统辖这部分人的主事之一。
他轻轻地咽了口唾沫,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语嫣一番,确定,她绝不可能是旁人假扮的,心里的紧张,顿时便不降反增了起来。
虽然,他并不想白鹫被砍手。
但语嫣此时的反应,却让他觉得,她是打算,砍在场的人,每人一只手,才能解了心里的抑郁。
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冕思已是做好了最不济的准备。
只要语嫣一声令下,他立刻就会拔出匕首,先砍了自己不使武器的那只手,来给其他人做出表率,以防,惹了这位姑奶奶不悦,给众人,降下更大责罚来。
“都起来罢,大冬天的,不嫌地上凉么!”
语嫣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到了一把,铺了狐狸皮的椅子旁边儿,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变回了原来模样。
“这里好歹也是红楼罢?”
“你们买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