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逆风疾行。
因风雪凛冽,本只需策马一刻,便能到达的路,一行人竟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是远远的瞧见了,魏国公府别院的正门。
“停下来。”
远远的见着,该于风雪天气,大门紧闭的魏国公府别院,此时,竟是大门开敞,数十个小厮侍卫打扮的人,正集结于门前,柳轻心忙扯了缰绳,抬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
风雪这般汹涌的时候,纵有信鹰,也难传递消息。
而且,自德水轩过来的这一路上,并没有马蹄或车辇的痕迹。
难道是茶隼在救下了初一之后,没寻到合适的藏身之处,遇上了危险,或……不慎被抓了?
若让徐维康发觉不妙,逃了,他们,可就该被动了!
“处变不惊,方应万变。”
柳轻心低声嘟囔了一句,前些日子,翎钧跟她“闲聊”兵法时,随口说起的话,然后,便自袖子里,取了顾落尘交给她的,用来跟茶隼联系的哨子,送到唇边,吹响了起来。
呜——
呜呜——
顾落尘给她的这哨子,声响低沉,黯哑,明显与寻常哨子不同。
若不仔细听,一准儿会以为是风嚎之音。
嗡——
锐器出鞘之音。
是茶隼的回答,他处境尚好,藏匿之处,暂堪容身。
“冲!”
“务必捉住徐维康!”
听茶隼无恙,柳轻心才是稍稍松了口气。
人,是她跟顾落尘借用的,若不能毫发无损的还回去,以后,哪好意思,再跟他开口?
众人听令,策马直冲魏国公府别院大门。
之前,在府门口集结的小厮侍卫,本是奉了徐维康之命,要封锁别院,防止救了初一的茶隼逃走出去的,哪里是,这些横刀立马的壮汉们对手?
一个照面,就被冲散了队形不说,有几个,甚至径直就被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尿湿了裤子!
冬至终究是常年跟在翎钧身边,算得上眼界开阔的,而且,天分和反应,也堪称上乘。
远远的瞧着,有人要给府里发信号求援,便当机立断的策马上前,挥刀,将那人拿了号角的手臂,齐肩砍了下来。
哧——
殷红的血,把漫天的风雪,染上了一抹刺眼的亮色。
原本,还在拼力抵抗的几人,在目睹了这一幕之后,霎时间,僵愣在了原地。
寻常里,他们跟着徐维康出门,打家劫舍也好,抢掠民女也罢,纵遇有不怕死的,跟他们反抗,所用,也不过是些棍棒农具,打在身上,疼几天,就无碍了,可这……可这群人,这群人竟是,竟是……直接亮了刀剑,不,是直接,直接把他们当成了,可以随意屠宰的羔羊!
这群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确切的说,是连他们家少爷,也未放在眼里的。
跟这群人硬磕死斗,便是伤了,不,哪怕是死了,也得不着半分好处……
产业是少爷的。
命是自己的。
能活,谁他娘的想死!
咣当——
有人丢下了手中兵器,跪进了雪里,高举双手,表示不再抵抗。
而有了第一个,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以及,更多……
冬至看也不看这些放弃抵抗的小厮侍卫们一眼,便径直跃下马背,冲进了魏国公府别院,直奔别院后门而去。
前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没人发信号警示,后院,也不可能全无察觉。
只要那徐维康,不是个傻子,此时,便该发觉不对,往后门潜逃了才是。
务必捉住徐维康。
刚才,他们家王妃,是这般吩咐的,他,自然要竭尽全力。
有冬至带头,其他人,自也不遑多让。
草草的将那些投降的人绑了,如柳轻心说的那般,丢到墙角儿堆了,就跟着冬至继续往府院里冲去。
立夏没有下马,全神戒备的,观察着四周情形。
出门之前,翎钧特意跟她交待,务必护柳轻心周全。
对她而言,救下她性命,还帮她安葬母亲,寻找弟弟的翎钧,地位,无异于天地。
即便,他不说,让她以死相护,她,也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柳轻心的坚盾和壁垒。
若有人,想要伤害柳轻心,唯有,踏过她尸体一途。
“咱们也进去罢,初一的伤不轻,这么冷的天,不敢让他久等。”
感觉到立夏的紧张,柳轻心顿觉无奈的,摇了摇头。
翎钧的这些手下,忠心是半点儿都没得说道,可他们,也不能总把她,当成是个,来阵大风,都能吹跑的纸人儿呐!
她好歹,也是个爬的了山,涉得了河,骑得了,算了,这里的马,都是些野蛮玩意儿,不试也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