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黑子娘说,“公子的好意我就收下了,胡二,你船上可有纸笔?”胡二一愣,“有啊!”黑子娘说,“去取来吧,我要写下凭据,等我的孙子长大成人了,一定要还给公子的!”
没想到一个乡野村妇还有这般见识,燕合宜不由得对黑子娘肃然起敬。而拿来纸笔后,黑子娘亲自纸笔写下借据,那一笔字更是让人惊讶。良飞尘赞道,“哎呀大娘,这字好啊,想来不是幼年的功夫,是练不成的!”黑子娘微微一笑说,“公子过奖了,这个你收下,敢问公子高姓大名?”燕合宜报上姓名,又介绍了良飞尘和宜春、圆圆等人。
黑子娘说,“几位恩人的性命老婆子记下了,胡二,把黑子和小和小海的尸体运回家去吧,我要亲自给他们收拾干净,看着他们入殓!”黑子媳妇又是一阵大哭。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村子里的人听说黑子出了事儿,都赶来帮忙。船舱里鲜血淋漓的场面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对于黑子的死因,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水鬼索命,被吓疯的小江就是证据。也有人说他遇到了水贼,被劫了钱财害了命也。更有人说,这是他们家的祖坟没有选好地方,所以父子两个都不得善终。
最后一种说法传出来时,黑子娘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自己的男人没有亲眼见过儿子,而自己的儿子也年纪轻轻就没了,难道真的是祖坟出了问题吗?
三具尸体被抬了回来,黑子媳妇几次哭晕了过去,被村里的父女们劝着按着,才没到灵前去。黑子娘虽然是妇道人家,却独有一种英气,她屏退众人,亲自给三个人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裳,这才让人去买棺材,把他们放了进去。
燕合宜和大家商量着,这时候人家正在伤心,他们不能走。良飞尘一边喝着药一边说,“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在这儿住上两三天也可以。”圆圆见有人死了,吓得一直躲在宜春身后,连话都不敢说。宜春道,“黑子娘一个人忙里忙外,我想去帮把手,可圆圆怕的厉害,寸步不离的。”燕合宜说,“黑子媳妇儿那边有不少女人孩子的,不如你把她送到那边去。小伙伴儿多了,她也就不那么怕了。”
在征得了圆圆的同意之后,宜春把她送了过去。那边正好有一个叫三丫儿的小姑娘,比圆圆大了一岁,两个人一见面就觉得投缘,不会儿就玩儿到了一处。
灵前来祭奠的人不少,很多都是水路上的兄弟。燕合宜和良飞尘帮忙照应着,胡二却悄悄的来找他了,“燕公子,你瞧见那边那个人了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燕合宜看到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袍,脸色蜡黄,留着两撇山羊胡的男人正抱拳拱手和身边的人说话。
胡二说,“那人名叫杜子石,也是走船的,但他做的是黑心的生意。”听他这么说,燕合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怎么,他和黑子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