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
英宁不知何时进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汤锅,笑着对吾期说道:“你怎么还有这样的习惯,生起气来就会罚人抄书,也不换些新鲜的。”
吾期愣了一下,他何时有过这样的习惯?他幽幽地道:“这是本王第一次罚人抄书,以前从未有过。你是在哪里听过抑或是见过,本王罚人抄书的?”
英宁一惊,完了,她一时嘴快,竟说漏嘴了。她自然是见过的,那时她偷偷逛妓馆,被他逮到,罚她抄了许久的冥界规则。所以她方才想到,便脱口说出来。英宁脑子转了转,笑着说道:“原是我记错了,我兄长从前总爱罚我抄书。每次都抄得手指疼,记忆最是深刻,方才一时想起,便以为又被兄长罚抄写了,所以就脱口而出了。并不是指的王爷,王爷不要见怪。”
她的说辞很是圆满,吾期却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也不愿多想,手臂的伤口越发的痛,这与他从前伤口的痛极为不同,钻心的痛。虽然他能忍受,只是他隐约感到有些异样。他每次受得伤,不比这次严重,而偏偏这回让他很是煎熬。
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英宁递过来的参汤,他忽然一丝胃口也无。只是英宁辛苦熬炖,他就着碗喝了几口,便再也不肯喝了。英宁见他不舒服,便扶着他躺下,手指摸了摸他的额头,手心一片濡湿。她低声道:“还是让陌颜去唤御医来吧。”
吾期痛快地闭着眼睛摇摇头,艰难地道:“不妥,明日再传吧。”
英宁看了陌颜一眼,他也是极为为难。没有王爷允准,他也不敢擅作主张去宫里请人。英宁想了想道:“不唤御医,陌颜你去城里找个好的郎中。快些去,天太晚,多给些银子。”
吾期没有说话,想必是不反对的,陌颜即刻动身出府。英宁握着吾期的手,感受到他紧绷的身子。她知道,他一定承受了很大的苦楚,却硬是忍着,一丝软弱都不肯泄露。
陌颜很快请来郎中,吾期却已经陷入昏睡中。状况似乎更加的不好,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嘴唇发紫,郎中只看了一眼,便惊声道:“看面相似是中了毒。”
“中毒?”英宁同陌颜异口同声地叫道。
郎中查看吾期手臂上的伤,伤口处流出的血,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乌黑色。郎中拿出一根银针,探了一下那血水。针尖迅速发黑,是中毒无疑。
陌颜大惊,一把抓住郎中的手道:“先生可有法子治?”
郎中皱着眉毛摇摇头,陌颜急的像是发了疯,他赤红着双眼道:“我即刻去宫里请御医。”
那郎中轻声说了一句:“不知中的是何毒,就是请神仙过来也无用。除非是药王谷的公孙卫前来,方有一线生机。只不过药王谷离洛阳有千里之远,就算请来了,那时九王恐怕早就……”
“我现在就去请,我相信王爷定能等到那个时候。”陌颜说完就要出门,英宁却道:“等一等,王爷的伤是庆春的人所为,她兴许有解药。我这就去找庆春,你在此守着王爷。”英宁又转向郎中问道:“可有什么法子给王爷续命,只需一个时辰即刻。”
郎中想了想道:“我家祖传的九转回还丹,虽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勉强续命还是可以的。”
“那就有劳先生了,另外还要委屈先生今日住在王府了。王爷伤势危重的消息,半点都不能走漏。英宁不是不信任先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英宁沉声道。
郎中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莫不是想要封他的口,可封口最好的方法可是死人。他吓得脸上冒出几颗大大的汗珠,英宁见状忙道:“先生放心,无论王爷以后是生是死,都与先生无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定会放先生回家的。你何时听过九王府草菅人命了,不过是王爷身份贵重,地位显赫。若消息传出,恐会生大乱。”
郎中半知半解,胡乱地点点头,如今这样的情形,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了。看郎中的表情,英宁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恶人了。是恶人就是恶人吧,匈奴人一直虎视眈眈,想要王爷死。而如今王爷生死未卜,正中匈奴人下怀,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到他们耳朵里,边境定会生大乱。
英宁交代完,正要动身,陌颜却阻止她:“你怎能去?庆春想要置你于死地,你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还是我去吧,我功夫也比你好,就算有什么事,我也能够自保。”
“你亲自去,说因为庆春的人将王爷伤了,还下了毒,你觉得她会承认吗?承认了可是死罪一条,她会将自己的命搭上吗?”英宁一字一句地道,陌颜便沉默了,可是他总不能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去为王爷求解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英宁了解他的心思,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将郎中的丹药给王爷服了,守着王爷等我回来。我既然要去,自是有妥帖的法子,你信我,一定会将解药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