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们这里上好的酒唤作秋露白,价格极是昂贵,不知姑娘喝公子今日可带够了银两?”
夜君摇着手里的折扇,抬眼瞧着那低垂着眼眸,倒不像是瞧不起他们的模样。他冷冷淡淡地问:“怎么?你这酒莫不是千金难买?”
小二诚恳答道:“那倒不是,这酒是在秋季渐寒之时,收集叶子上滴落的露水,用此露水酿造而成。滋味清冽纯澈,色泽清亮,入口感觉甚佳。只是这露水只在秋季有,算起来相当稀少,收集起来更是麻烦甚多。要说也并没有耗费多少财力人力,主要这是天公的馈赠,资源有限,价格自然也就不菲了。”
夜君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来,轻轻放到桌子上,轻声说道:“这个够不够?”
小二瞪着眼睛,瞧着那锭明晃晃的金子,颤抖着双手拿起来掂了掂,而后又在身上抹了抹,喜笑颜开地道:“够了,还有剩余呢,我这就找老板给公子找钱。”
夜君不再看那小二,幽幽说道:“不用找了,你就快些将那秋露白上来,再来几个你们拿手的菜就好了。”
小二忙不迭地点点头,欢天喜地地走了。英宁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她低头冲夜君轻声道:“你怎么这样有钱?出手也很是阔绰,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那么大一锭金子。别说买上一壶好酒,买下这家酒楼也是足够了吧。”
夜君浑不在意,继续悠哉悠哉地摇着扇子。过了一会,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膀大腰圆地迈着碎步跑了过来。他见着夜君就抱拳说道:“公子不知在哪里高就?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小老儿有眼无珠,有失远迎,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夜君瞟了一眼老板,轻笑出声:“本公子并非本地人士,也不是什么大驾,也只是家父做点小生意,赚了点闲钱罢了。我今日与我妹妹听了醉仙楼大名,便前来一观。老板只管好好招待就可,不必前来问候。”ta
老板笑了一笑,满脸的褶子,肥嘟嘟的脸庞上竟也添了几分可爱。他道:“那公子和姑娘慢用,有事唤小老儿就好。”
老板扭着肥硕的身子慢慢走开,小二端着一壶酒小心翼翼地过来。英宁给夜君和自己斟上一杯,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既然这酒不同凡响,她也不似平日里牛饮,否则不是糟蹋了吗?她先小小地啜了一口,入口清冽绵长,唇齿留香,果然是上等的好酒。
夜君倒是不怎么爱酒,只尝了一杯,便说:“也没有多奇妙,还不如红绫的桃花酿好。”
彼时英宁已经喝进去半壶,她红着脸颊,摇头晃脑地道:“红绫的桃花酿自是世间少有,但这秋露白确是人间极品。你甚少饮酒,哪里懂这些门道。”
“哟,姑娘竟还懂酒啊,不如本公子请姑娘喝一杯如何?”一个浪荡公子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大约也是吃了不少酒,说话还大着舌头。眨着一双桃花眼,可能觉得他自己魅力十足吧。
英宁嘿嘿笑了几声,真是自不量力。她身边坐着翩翩风姿的夜君,冥界也有一个她倾心的清俊公子钟吾期。这位长得虽然有那么几分姿色,但比那二位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位不长眼的公子,看着英宁冲他笑了,更是心驰神往。英宁刚一进门的时候,他就瞧见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艳不可方物,似天上下凡的仙女。他也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女子他没见过。可英宁身上自带仙气,他实在是移不开眼珠。
虽然她对面还有一个公子,只是看着像个文雅的书生,大概是手无缚鸡之力。他身上有些功夫,自然没什么可怕的。那书生若是敢动,他就叫人绑了,再抢了这位仙女,养在家里做小妾。他大着胆子握住了英宁的手,腆着脸道:“仙女姐姐,你与我回家,共度良宵可好?”
英宁吃醉了酒,反应迟钝地瞧着他,另一只手啪啪拍在他脸上:“眼光甚好,你怎么知道我是仙女?”
浪荡公子摸着被拍疼的脸,也不在意,正要说话。却没有瞧见夜君早变了脸色,手里的折扇一起一落,那公子还未做反应,迎面一阵冷风,他就飞出了数米远。
浪荡公子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打着滚儿嚎叫。胖老板从后堂窜出来,听说是夜君出的手,急忙走过去道:“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夜君阴沉地哼了一声:“那厮调戏我妹妹,我便出手伤了他。他并无大碍,你且从那锭金子里,匀些药费给他。警告他一声,若再敢调戏良家妇女,下回就不会这般好运了。”
老板抹了下头上的汗珠,忙道:“公子放心,在下一定妥善处理好。”
夜君半抱着还处在迷茫之中的英宁,正要出门,英宁却紧紧拉住他的衣袖,指着那桌子上道:“酒,酒,我的秋露白。”
夜君狠狠捏了下她的脸,咬牙道:“真是不省心。”他朝老板使了个眼色,老板立刻会意,将剩下的半壶酒,倒进了英宁随身带的酒葫芦里。
英宁这才罢休,随着夜君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