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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是我指使的

齐娘听了怕觉得扎心,可她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想给齐娘一个机会,想听一听齐娘到底有什么苦衷,但她仍旧不自觉的,想拿这样的话,软刀子似的,往齐娘身上剌。

    齐娘的面色果然一变,眼底的慈爱也变成了痛心,只是稍纵即逝:“我做了不该做的事,以后在姑娘的心里,便是齐王殿下分量最重了。其实也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比不过齐王殿下,不然姑娘今次也不会听了齐王殿下的话,心中动摇,怀疑起我,又来问到我脸上。”

    这些听来有些怨怼的言语,魏鸾并没有再回她什么。

    魏鸾往后退了退,一直退到西墙月窗下放着的那张禅意上,她把长裙下摆处略一提,坐了下去,才又平视着齐娘:“我也坦白的跟你讲了,就是因为黎晏,你也该告诉我,事情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吧?”

    齐娘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我叫添香偷走那枚玉佩,原本的打算,是叫孙喜知道此事,让他暗中给湖州递消息,叫齐王殿下带着姑娘早日回城。姑娘是知道的,最初魏……老爷非要叫你跟着齐王一起去湖州,我就是极力反对的。我也不是说,觉得姑娘跟着外男出门如何不好,这么些年了,齐王殿下怎么对姑娘,天下人都看在眼里,齐王他比任何人,都更在意姑娘的名声和名节,即便是跟他一起出门,也还有大爷在,保管不会出任何事儿,谁也甭想从这上头大做文章。”

    “那你因为什么?”魏鸾吃了一惊,无论如何没料到,她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挑唆着添香偷那玉佩。

    她喉咙处滚了两滚:“你既知道黎晏会护好我周全,还冒险干这样的事儿?”

    “这对我来说,并不冒险。湖州是是非之地,陈家本就是从湖州发家的,当年灰头土脸的离开京城,就回了湖州,之后的十几年,再没挪过窝。要是大爷一个人跟着殿下去,我才不操这份儿心,男人们在外头打拼闯荡,风里来雨里去,都是历练,可姑娘你不一样。”

    齐娘一抬头,下巴扬起来:“老爷可曾顾念姑娘半分?陈家老爷是个什么手段的人,老爷心知肚明,为什么非叫姑娘跟着一起去?其实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缘由,可我知道,不能叫姑娘在湖州久留,不然怕要出事,就算有齐王殿下相伴回护,可俗话也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湖州,那陈家就是地头蛇,他们记恨当年的事儿,真的暗地里动些什么手脚,姑娘怎么办?”

    她一面说,一面反手摸了摸鼻尖儿:“但是我知道,姑娘的心里,是想救表少爷的,如果只是写几封书信,告诉姑娘我的这些担心,劝姑娘早些回城,那一开始的时候,姑娘就会听我的劝,压根儿就不会跟着去了。我写再多的信,姑娘也只会觉得,我是关心则乱。你会仗着身边有齐王,有大爷,便觉得自己是无比安全的,没有人能动的了你,我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罢了。”

    这话叫魏鸾一时哑口无言。

    她极认真的想了想,齐娘说的不错,当日在湖州,如果她频繁接到齐娘来信,与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劝她早些回家,她一定不会听,倒也不会说不耐烦,毕竟她出门在外,齐娘又不在身边陪着,放心不下她,那是挂念她,是心疼她,她还是知道好歹的。

    只不过要照齐娘这样的话说来,秦令歆的玉佩,她虽然指使了添香偷走,却并没有打算叫添香送出府,更没有打算惊动任何人,只是想要证实给孙喜看,玉佩的确丢了,不见了,兹事体大,还是要请黎晏尽早回城。

    但等到他们回来,玉佩会以她设想好的一种方式,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件事,便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后来发生的一切,显然是齐娘没有预料到的,而她最大的错招,怕就是添香。

    魏鸾倏尔倒吸口凉气:“添香把玉佩交给王全送出府,是在你意料之外的。可是我不明白,郭知府早就把你们传到了府衙去问话,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供出添香来?如果你早点把添香供出来,一则你们不必在牢中待那样久,二则家里也不会遭罪,叫府衙的人围了近两个月。齐娘,添香做的事,显然她背后还有黑手,她只是借着你要她偷走玉佩这件事,顺理成章的为她主子办事儿罢了,你为什么不供出她来?”

    “姑娘也会说,她背后还有黑手,而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当日到堂上时,祺玉几乎是一口咬定此事与我有关的,我那时告诉郭大人,实则是添香所为,虽然是我指使,可玉佩流失到府外,并非我本意,而至于蕙仙的事,我的确不知情,姑娘觉得,郭大人会轻易信了我吗?”

    她一面说着,便自顾自的摇了头:“我也不知道添香上了堂,会有什么样的说词,倘或她不认呢?倘或她把一切都赖在我头上呢?我百口莫辩。姑娘你不在家中,这个家,没有人会护着我。所以倒不如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再有……”

    齐娘偷偷地打量魏鸾神色:“事情已经闹大了,也只有这样,姑娘才会一路上催着齐王殿下,尽早回城,这原本就是我的初衷,而今不过是错打错着了。”

    “你真是……”魏鸾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大的事,你是知道那玉佩多要紧的,你就不怕真的出了事儿,回头闹的收不住场吗?就敢这样子隐瞒?”

    “姑娘会叫这事儿收不了场吗?齐王殿下会吗?即便姑娘一时慌了神,乱了章法,不晓得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置才好,可齐王殿下不会乱,不会慌,他会用最有效的办法,阻止事态继续蔓延,而事实上,我赌对了,齐王殿下也做到了。”齐娘深吸了口气,“在这件事上,我或许有错,可即便到如今,姑娘来质问我,我一样问心无愧。我从没想过害姑娘,更没想过要害魏家,也许法子用错了,也许是看走了眼用错了人,这些我都认了,可姑娘要是说,我存了心害姑娘,我绝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