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迎出来,见他二人安然无恙便放下心,又把刺史府来人的事儿细细的说了一回。
崔长陵把他回的话品了品,越发笃定萧佛之今日所设绝非什么好宴,转念又想起王羡的担心,到底是吩咐了浓墨几句,叫他派人盯着花想楼,再日日都派了人到花想楼中去吃酒,倒也不必刻意与顾盼亲近,只要能确保顾盼的安全便好,也防着太突兀的去接近顾盼,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
浓墨听的云山雾绕,自然又追问了好一番,这才从崔长陵的口中得知了过往发生过的一切,当下大为震惊,心中更有怒意,只是他做奴才的,当着崔长陵和王羡的面儿,并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敛去神思,应下了崔长陵的吩咐,转头去安排人手,盯着花想楼了不提。
而至于说要查萧佛之那个族弟,昔年做的那些混账事儿这一宗,崔长陵交给谁都不能彻底放心,仍旧是交给了浓墨去办了,只是这事儿倒也不急,横竖襄阳的事情还是要一件一件的来。
眼下他虽然知道秦王素来有心笼络襄阳一众文臣武将,却并不知秦王和广阳王
之间是否真有勾结,甚至连萧佛之这个使持节刺史,是不是真的参与其中,他都没有实证。
如果说此时便具折进京,他也是真的怕重蹈覆辙……
陛下对秦王的心结,太重了,这个险,还是最好不要冒。
秦王的事儿,早晚是要回禀到御前去的,却不好在这个时候对襄阳的案子有所影响。
崔长陵心里很清楚,一旦上了折子,把秦王和秦王妃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告知陛下,那只怕就不是明发谕旨,训斥凉州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蓄意结党营私,届时一道圣旨发下去,派了人到凉州去,将秦王夫妇押解进京,交三司会审,并选了宗亲旁听监审,一旦坐实了此事,削爵幽禁,那都算是轻的,而太后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替秦王求情的立场。
崔长陵并不同情秦王夫妇,从头到尾,即便有一天,他们夫妇二人真的落得那般下场,也不过是他们自作孽罢了。
当年发生的事情,崔长陵并非全然不知,先帝为了维护宇文氏的颜面,选择了粉饰太平,只是将秦王草草发配到凉州便了结了此事,其余的什么都没做。
至于陛下御极后,对凉州虽算不上多客气,甚至也把世子接入京中做了质子,但崔长陵总归觉得,人活一世,该有自知之明,更该有感恩戴德的心。
秦王能保全一条命,能保住如今的荣华富贵,他本该安分守己,安生的度过余生,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而秦王妃呢?
河东柳氏早就不中用了,昔年是谋逆大罪,而先帝仍旧恩宽似海,恕了柳氏一门的女眷们,也并未株连秦王妃,这样的恩典,她非但不似感恩,反而还要这样胡作非为,异想天开的做着她的皇后梦。
于崔长陵而言,尽早将这夫妇二人幽禁了,才算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然而,绝非眼下。
幽禁一个秦王是小,打草惊蛇惊了襄阳,那就是大了。
他从前和王羡说起襄阳,说襄阳历来乃兵家必争之地,到什么时候,这话都不会变。
广阳王封地在襄阳,而崔长陵在襄阳小住三四日,冥冥之中竟觉得,襄阳百姓,早就是只知广阳王,不知天子的了,再加上若萧佛之这个刺史依附,那将来广阳王能掀起的浪,远比那位秦王殿下要大得多。
这么多年了,朝中百官的眼,都盯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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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甚至是这天下士族,如陈郡谢氏一类,也始终放不下凉州秦王,生怕他贼心不死,生出反叛的心思来。
可是从来,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广阳王。
甚至于早在他们怀疑广阳王意欲谋逆,回禀于陛下知晓时,连陛下,都是错愕的。
广阳王自先帝在时,就蛰伏待机,他实在是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了。
然而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崔长陵的思绪是被吱呀的推门声打断的,他突然回了神,西边墙上的窗户半开着,屋外不知道栽了什么树又种了什么花,这会儿他才嗅到一丝香气。
原来起风了。
王羡手上托着个黑漆描金边儿的托盘,崔长陵搭眼过去,上头摆了几样点心,看着精致的不得了,只是他一时之间没有胃口。
“你方才在想什么事情吗?”王羡探头探脑的看他,脚下也快了三分,及至于近了他身前,把托盘往他面前四方翘头的小案一放,自顾自的往他对面儿坐了过去,“我怕顾盼的事情叫你烦心困扰,又怕你为今夜要到刺史府赴宴之事忧心,叫他们做了些精致的点心,都是你平日爱吃的,但我看你好像……没什么胃口?”
有她这份心,便足够了。
崔长陵是个对什么都淡淡的人,原本这上头也是不缺的,但自从有了她,他发现自己变得不大一样。
有她关心,有她照顾,他才觉得是圆满的,哪怕更多的时候,都是他在顾着她,饶是如此,只要她在那里,他就觉得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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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陵低头看了看那些点心,果然都是他素日爱吃的,只是想想秦王的事儿,实在是提不起胃口来。
他叹了一声:“也没什么十分要紧的,只是想起秦王和秦王妃来。”
王羡脸色登时就变了:“好端端的想他们做什么。”她哼了一声,是从鼻子里挤出的音调来,“横竖等襄阳的事情了结了,回禀陛下知道,该怎么处置,陛下自然有分寸,依我想着,左不过削爵幽禁,陛下的心要是能再狠一些,不那么顾念太后,便是砍了他们,都不为过。”
她的话却叫崔长陵眸色一亮,显然比方才兴致缺缺的模样好了不知多少。
王羡下意识反手摸了摸自己脸颊,见他突然又提起了精神似的,声儿钝钝的:“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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