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江湖水深

确定是个穷书生,才出手相救的,这在道上混的,能帮人一把就是一把,帮人等于帮自己,指不定那天人家回头帮了自己,就是这个理。

    何况是救人一命,佛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同类动物碰到生死都有恻隐之心,就不用说是人了,能出手相救,就不能视而不见。

    这古今中外的,不管什么行业,能大浪淘沙存活下来的,都有一套它自己的生存方式,也都有它存在的理由。

    到了货场交了货后,大伙又到了北门那家客栈入住,那个店老板看见三狗回来,欣喜不已,赶紧招呼大家,也叫厨房加班加点做饭吃。

    这次三狗在客栈里好好休息了几天,看着前几天自己睡过的那张床,恍如隔世,想:那天早上要不是牛牯救起自己,现在肯定是阴阳两隔了。

    这几天里,牛牯叫了几个人去挑货,没有叫上全部人,说是贵重的货物,不多,要了打铁侬、狗腿、大薯等几个力气足脚码好的人去挑,要在山野里能挑着担跑得起来。

    三狗就呆在客栈里,正好养伤,老李头把三狗的伤口再次清洗了几遍,先是用温开水,把粘在伤口上的绑带软化了,揭开,再用烧酒冲洗消毒,最后再敷上白药。

    这次就没有绑上绑带,天气太热了,怕把伤口给捂烂了。三狗的伤口被烧酒烧灼得钻心疼,之前白药倒在伤口上本来都很疼的,现在倒上去都没什么感觉,主要是烧酒烧的疼,最后都疼麻了,就不觉疼了。

    还好有足够的白药,这药还挺珍贵的,云南过来的正宗白药,是牛牯他们之前给一个药帮货主挑货,大家合作的愉快,人家送了几罐,牛牯平时都舍不得用,带在身边,那个兄弟跌倒皮破什么的,就用上一点,好的很快。

    这白药生肉快,也是三狗年轻,这几天也休息的好,肩膀的伤好的很快,没两天就结疤了,只是痒的要死,忍不住要去抓。

    老李头再三叮嘱三狗,不要去抓,痒是伤口正在长肉时候,你一去抓了,又把伤口给抓开了,又得要过一段时间才好。

    脚板底的伤比较讨厌,要尽量少的走路,老李头让三狗躺在床上,找了秀才来陪三狗,秀才读过几年私塾,和三狗两个人聊得起来,没事时甚至还能作作对子背背文章啥的。

    有什么事,秀才也帮着三狗,比如吃喝拉撒,都是秀才背着三狗去,去茅房比较麻烦,要捎上一条长凳子,让三狗坐在凳子上拉,三狗都不好意思让人这么照顾,几次都推脱不过。

    其实秀才也喜欢和三狗在一起,都读过一些书,共同语言会多一些,看问题想问题都会远一点,就很愿意帮着三狗做这个做那个的。

    其他人比如萝卜,照例是不见人的,谁知道他又去哪个老相好那里去了;大郎和大饼像似天生的兄弟一样,整天形影不离窃窃私语。

    竹竿和细毛在一起偶尔会出去逛一逛,顺手带点小吃什么回来给大家,细毛关注细节,但竹竿恰恰有点相反,老是大手大脚丢三落四,经常被细毛不停得埋怨着,说今天又丢了什么那天又掉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