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占了大唐四成,这么大一片区域的官方采办,方石虎的生意可是做得极大。
打听明白了话由,刚刚赶来的李食是纯粹的军人性子,讲话就比李夏二人直接多了:
“方石虎这个混蛋可是明知如此的,他参加酒宴都会自己带酒的,但酒杯还是这类酒瓶,里面的酒水却是正清文绮堂的西凤!这不是秘密,他自己有了酒意上头,就会主动说出来,看到那张恶心嘴脸,我几次都想抽他!”
太平凝重地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母后绝不会签署此等手谕,因为相关采办事宜,她根本没从皇室里讨过来,就为的避这份嫌疑。东宫有自己的采办,但仅限于宫内支用,绝没有外涉,而且采办权在内廷大总管何宝泉手里,紫微宫采办总管仅有提请权限!”
众人均是心下一惊,这位方石虎的胆子太大了,这种明显的欺君之罪,严重了可是要灭九族的。
而且牵扯到四个道这样的大范围行为,不可能不令朝廷得到消息,此类明目张胆,若想加以隐瞒,绝非他一人可以做到,至少相关道府有内应,而且他身后有大人物依仗。
不知为何,李之第一时间想到了武家,能在东宫开出手谕版纸,并能完好伪造武后笔迹,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宦官就能做到,势必是与东宫关系相当密切者。
他马上将实现投向太平,太平公主此刻也正向其注目,脸上的一丝担忧之色,证实了她心内也是如此念想。
如此一来这问题就大了,目前高宗正千方百计寻找武家的破绽,而武后也因此处境极为被动,一旦这件事与武家人有关,无疑会令宫内形势再一次紧张起来。
而双方交手的结果,会直接影响到大唐局势的稳固性,难保武后一方因损失过于巨大而选择背水一战,那样的话,大唐就会有战乱之危了。
“这里面的水会很深,牵扯到的人物也不会少了!李夏,你照实说,自己有没有接受方石虎的私下好处?”李之想了想,还是决定参与进去,力求大事化小。
如此决定一出,就需要提前知晓河南道、河北道、河东道、山南道四道没有没被腐蚀进去,才好友下一步的举措。
李夏正色道:“其他几位同僚没少在我面前发牢骚,不仅价格奇高,有贵客来到还要另行采办,他们不会有问题。至于我与他们同样心理,明明这是里面存有猫腻,而且这等敛财行为已到了无所忌惮的地步,可不敢从中受些好处,那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李食紧跟着表态:“关于这些我也遇到过,我们各自心里都有不同猜测,这件事可大可小,但一但事发就不会是小事情。不是我等下臣对懿旨怀有不敬,而是不认为我们的皇后会这样牟取财物!”
幽州属于特殊性质的存在,虽仅是刺史令制度,其地理位置的紧要性,已等同如一方节度使,不然李隆基上台后,不会将幽州府升格为节度。
闻听二人所言,再有李之的识人之法,他已经明白了当前局势。
于是他说道:“此事我看你们暂时不要理会了,事件的处理是必然的,但更主要的是要首先秘密挖出东宫内的蛀虫,以此才好深入探查出另有之人!”
他转而望向太平:“我看公主殿下恐怕要马上修书一封,快马献谏与武后,只有她老人家才知如何正确处理。”
仅是略略数语,太平已经明白过来,这事必须在大理寺赶到之前知会武后,先行占了先手,才可提早应对接下来的一系列事端。
若武后运作合理,完全能在被高宗知晓之前迅速解决此事,是不是武家人参与其中,也能提前找出替死鬼。
他的本意并非帮助武则天,而是不想因此而导致朝廷另有一番乱象。
既然武后上位之势已不可阻挡,唯有竭力维持表面的局势稳定,高宗两番针对性的打击,已经让武家不复历史上本该有的深厚实力。
还要给她留下些可掌控的实力,若此人意识到大势已去的危机,距离最终撕破脸也相隔不远了,深受其害的还是大唐社稷与百姓。
太平对于李之的打算,心理如明镜似的,无疑这种解决方式才是最稳妥的,她对李之没有首先站在李姓皇族的角度上处理此事,心下很是感激。
此时的她原本仅是为夹在父母之间难做人而苦恼,经由李之一番开导后,已然意识到微妙局势下的危机重重,自然不想近段时间再有大事发生。
于是她很干脆的起身就走,不忘了叫上焦建修这位忠实家臣,有他在无论措辞与内容,都会合情合理,契合武后心境。
她也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不好与李之深入交流,而且他提出来的解决方式,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她更信任李之会帮自己做些善后处理,至少会找借口堵住在场几人的嘴巴,借以防止消息的进一步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