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连忙出去看,他也跟了过去,到工厂车间一看,很多人围在一台水果粉碎机周围乱成一团。他和表哥挤进去,吓得差点吐了,一个工人不知怎么的,倒在水果粉碎机里,整个人的头都被粉碎的血肉模糊,红的白的一大堆到处流淌。
表嫂闻声也赶来,一看就尖叫起来,吓得脸煞白。表哥手忙脚乱地打电话,让人把那人扶起来准备扶进汽车,但一看还是算了,脑袋已经烂了。过了二十多分钟警察来了,皱着眉开始拍照和清场,表哥也被带去警局问话。
工厂暂时停业,所有工人都被警察查了一遍,李青也不例外,护照签证身份证仔细检查,警察的表情让他很不爽,好像他是个躲在黑工厂里的偷渡者似的。他的旅游签证,有30天期限,还没有到期,经过一番盘查确实没有问题,才准他离开警局。在警察局门口和工厂里的一个中国工人聊天,他告诉我警察过来调查为什么没有给他们买保险。
李青感到奇怪,他是听到表哥讲都给工人买了的,不禁问道:“你们应该都有保险的吧?”
工人回答:“上个月我们的保险到期,这个月的还没有办下来,正巧现在出事了,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李青一惊,怎么会这么巧?这时那工人指着远处说:“死者的家人都来了,你看。”
远处有十几个人都坐着摩托车驶来,是那名遇难工人的家属,下车后直奔警局,看表情一个个气势汹汹。果然,他们到了警局就是大吵大闹,愤怒的家属差点把我表哥给吃了,好在几个关系不错的工人和警察在劝架。
死者家属看来也知道死者正巧没有买保险,开始大吼大叫,漫天要价,警察局知道表哥有钱,于是借题发挥,要指控表哥非法雇佣。这件事持续了近一个礼拜,最后表嫂的老爹托关系,表哥又花了不少钱息事宁人,才算了结。
表嫂的父亲是当地能源局的一个有实权的小干部,表哥在这里混的那么好,大部分是占着表嫂的这层关系。
表哥姓王,是李青二姨的儿子。表哥十几岁的时候,二姨家吵架离婚,他跟了母亲。由于跟二姨家隔得远,不经常见到,只有学校放假,二姨回老家才能碰到。
那时几个表哥弟妹上山下河玩得很开心。后来村子的地被国家征用改成开发区,亲戚们各自分开买房安家,几乎再没碰过面。一分别就是近10年没有见面。
只是听到妈妈说起,二姨得了绝症,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光了,后来二姨过世后半年多,表哥通过单位去t国工作,在普诺尼认识了表嫂,婚后干脆辞去工作,卖掉房子定居泰国,再开了水果加工厂。思乡心切的表哥很想常回国看看,但家里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亲人,在国外生活的时间久了也懒得回去。
出了这件事,表哥感到身心疲惫,索性把工厂停掉,说等再过几十天,李青的签证到期就带上表嫂三人回国一趟,他痛快地答应了。
那几天表哥每天都要开车去芒谷z国大使馆办签证交材料,他就借机会到街上采购一些当地的特产,准备带回去给家人和朋友尝鲜。这天他去买东西,逛到半路才发现钱包被偷了,幸好带得不多,只好回去再取。
现在工厂停业,四处都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李青走到独楼上了二楼,从兜里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就听到三楼里面有动静和人声。他觉得奇怪,就蹑手蹑脚的上到三楼,声音是从表哥的房间里面传出来的,说的话很低,听不太清。他又往前了几步,还好门没有关严,隔着门缝他看到表嫂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搂在怀里亲,这一幕给他吓得魂都没有了,赶紧溜下楼走出去,连钱也忘了取,心怦怦跳得厉害,一直在街上转到下午才慢慢回来,在院子里看到表嫂正在晾衣服,看来那男人已经走了。
晚上三人一块吃饭,表嫂对表哥毫无异常,李青反倒是觉得这个表嫂实在恶心,都可以当演员了,总是在想要不要把事情捅给表哥,做为男人,最悲哀的就是当王八,这怎么行?
李青越想就越觉得有气,看着满桌子的菜一下没有了食欲,就放下碗筷,和表哥说了声去玩游戏了,表哥笑骂了声:“这个臭小子,我们吃,不用管他。”
上了楼脑中也全是白天看到的那一幕,虽然表哥年纪大了,可是他对表嫂很好,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也没有影响到两人的感情,至少在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之前,他一直都觉得表哥两夫妻恩爱得很。买东西,谈生意哪怕是表嫂去弄头发做美容,表哥也会跟着去,在他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很不理解。
也许这些外国女人对于爱情还有婚姻的认知与国内的不一样所致。
表哥第二天把表嫂送回娘家了,说是让表嫂回家住几天,到时候回z国就在那边多住一段时间。李青见到表嫂不在家,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在卧室找到表哥,跟他说了那天白天见到的事情。表哥听到后先是愤怒,接着就是沉默,半天都没有吭声,后来让李青出去,他自己静一静。
说真的,李青的心里还是有点后悔,这个事情撞见后当做没有发生的话,表格和表嫂还能够生活在一起,现在自己讲出来了,表哥不知道会咋想。万一两人要是因为这个离婚的话,那么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听天由命吧。
凌晨三点,整栋楼安静的可怕,外面的没有月光,只有路灯昏黄的照着,房间内李青在床上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满头大汗,看样子是在做着噩梦。他嘴了不断的呢喃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确实现在李青正在做着一个恐怖的梦,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不断的追着他,婴儿拖着长长的脐带,发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