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易愣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他已经放弃了杀妘寒骁,但没想到这厮狂性大发,不惜使出了伤及自身的法术来获得力量,想要偷袭自己。
只可惜那鸣鸿剑跟随自己多年,已和自己心意相通。情急之下,它竟然自发护主,一剑贯穿了妘寒骁的胸膛,汹涌的剑灵将他本就重伤的身体完全撕裂,浑身鲜血喷洒出来。
妘寒骁眼中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愤恨,缓缓的栽倒在地上,而鸣鸿剑也再次嗡嗡飞了起来,盘旋在风易的头顶之上,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奖励。
“骁儿!”
正在这时,姜蠡痛呼一声,面色大变,身形一闪到了妘寒骁的面前将他抱在怀中,抚摸着他那僵硬的满是鲜血的脸颊,痛哭起来。
“少主……”
九黎众人也骇然不已,呆在了原地,一个个目光看向那中央的主公和怀中死去的少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易也面露惊色,心中有些愧疚,虽然妘寒骁此人狂暴残忍,而且女艾姐姐也因他而死。但是姜蠡毕竟是他的母亲,当着一个母亲的面杀了她的儿子,这样的事情风易也不想看到。
过了片刻,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不由得将九尾众女护在了身后。而九尾众女也被眼前的事情吓得面色苍白,围作了一团,此刻周围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九黎战士,她们也只能将风易当做是靠山了。
眼见着少主诡异惨死,虽然不是死在这大夏少主的手上,但总和他脱不了关系。九黎中的一部分人心中略有愤恨,只等着主公下令,便要群起而攻之了。
一时间,在场无数人的目光都投向姜蠡,投向这个怀抱着死去儿子的母亲。
风易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同情之意,他让九尾众女照顾好女艾的尸身,便站在一旁。不管姜蠡如何反应,他都准备承担起一些责任,这不仅仅是怀抱着愧疚之心,更多的是为了安抚九黎族。
这样一支足以改变大荒格局的力量,绝对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再倒向妘寒浞那一边。
姜蠡缓缓擦去妘寒骁脸上的血污,肩膀微颤,似乎是在低声哭泣一般。九黎众人脸上动容,主公虽是女子,但一向豪气冲天,桀骜霸道,何曾见她流露出这样的神态?
过了半晌,姜蠡忽然将妘寒骁缓缓的放在地面上,随后站了起来,九黎族人一下子围了过来,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同时体内灵力已是快速流转,四周充满着剑拔弩张的气势,只等着主公下令。
姜蠡抬起头,看向那空中的鸣鸿剑,沉声道:“杀我儿者,乃是九黎圣剑,和其他人无关。”
众人闻言一惊,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主公此言是什么意思?
风易却心中一跳,听出来姜蠡的意思,慨然之极。
“圣剑乃是蚩尤先祖传下来,虽然流失了多年,但它代表着祖宗的意志。今日我儿犯下大错,遭到先祖惩罚,这是他的光荣!”姜蠡声如洪钟,传遍每一个角落。
“圣剑!圣剑!”
九黎众人闻言脸上出现了一丝虔诚的神色,过了片刻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随即如同波浪一般传到了每一个族人的耳朵中。刹那间,无数人大声呼喊,洪亮的声音连成一片,冲入云霄。
玉藻、空桑等九尾众女不明所以,吓得花容失色。
“我儿乃是蚩尤血脉,本是豪气干云的九黎英雄,但入了寒国,却变得阴沉凶狠,如同妖魔一般。族人们,你们说这是谁的过错?”姜蠡大声喝道。
“是寒国那帮贼子!”九黎众人也应声叫道。
“寒国贼子反复无常,意图将我们九黎玩弄于股掌之中,今日更害死骁儿,此仇不报,我九黎族有何脸面存在于大荒之中!”姜蠡又道。
“诛杀妘寒浞,吞其肉,饮其血!”
九黎族人群情激奋,声震山河,一个个举起武器,周身盘绕着浓烈的杀气。
风易在一旁看的心中又惊又喜,同时对姜蠡刮目相看,钦佩之极。以前都听闻她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她竟然能这么快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深明大义,看清局势。更用妘寒骁的死来唤醒九黎族人对寒国的仇恨和不满,更利用鸣鸿圣剑将族人们对于风易的愤恨完全消除。
此等手段,即使是风易也自愧不如。
姜蠡一挥手,止住了众人的呼声,随即神色忽然是落寞了下来,刚才的一身威仪和气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不过骁儿刚死,我也无心离开南疆丛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