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萧索和悲伤,季狸不由暗自怀疑:“难道九鼎真的被他丢了,所以难过?”他心机深沉,又善察言观色,但一时对风易倒是难以判断,心中焦躁之极。
想了片刻,突然笑道:“小子,你既然说九鼎丢了,那我就姑且信你。但你难道就不想找回来吗?”
风易嘻嘻笑道:“找它干嘛?现在丢了,还惹来这么多麻烦,若是找到了,岂不是天天有人踏破门槛来寻我,我这人喜欢安静,可不想见这些闲杂人等。”
季狸闻言,冷冷暗道:“你还喜欢安静?若非这虞渊昧谷困着你,怕是早翻了天了。”表面却微笑说:“你既然如此不喜欢,不如就帮我找到它。如果你不帮我,怕是别人还以为在你身上,这麻烦可挡也挡不住呢。”
见风易沉默,以为他动了心,笑道:“你如此聪明,定然明白这个道理。”
风易猛地哈哈大笑,止也止不住,笑到后来,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又剧烈咳嗽起来。
季狸不耐道:“你笑什么?”
风易道:“我笑你竟然还说我聪明,之前不是一直骂我蠢货吗?”
季狸忍住怒气,道:“聪明那是天资,蠢却是一时的。如你这般,我点拨一下,自然就不蠢了。”
风易笑道:“说到底,你还是想要那什么九鼎?”
季狸终于按捺不住,怒道:“废话,不然我吃饱撑的,天天跟你浪费时间。”
风易嘿然笑道:“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你这种人,你越是想要,我就越是不给你。在我身上,我就藏起来,不在我身上,我就偏不告诉你丢在哪儿。”
季狸愤而跃起,一巴掌又扇在风易另外一边脸上,气道:“你……”见风易微笑自若,仿佛那巴掌不是打在他的身上。季狸没来由的心头一怔,暗想:“不行,可不能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
又冷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舍不得九鼎。尤其是听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更舍不得了。说不定你心中正想着靠九鼎报杀父之仇呢。”
风易也不回答,只是笑着看着他。
季狸自顾自道:“换了我,我也不会给别人。但你被困在这里,就算拥有神器也无甚用。不如你交给我,和我合作,你天资不错,人又聪明。只要我们放下成见,这大荒有什么是我们得不到的?”
风易摇摇头道:“我信你才是蠢货。”
季狸冷哼道:“为何不信?我们有了九鼎,自然不会再困在这小小的虞渊昧谷中。到时候我们起兵举事,控制整个大荒也并非不可能。”说罢目光看过来,温和道:“你也见到我那不孝子仲熊了,他性格懦弱,不是干大事的材料。等我百年之后,你就是我唯一的继承人,到时天下都是你了,想得到虞沫不是易如反掌!”
风易仍然微笑不语,心底却暗惊:“这厮好大的野心!”
季狸终于无法,冷冷的丢下一句:“你仔细考虑吧,我过两日再来寻你。”说吧风一般去了。
风易独自待在原地,方才觉得脸颊剧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心底叫骂:“这个阴险小人,还想来诓老子,当老子是吃素长大的吗?”骂着骂着,越觉疼痛难忍,当下暗暗运灵游动,但觉一股清凉的气息在脸上缓缓洋溢开来,仿佛冰清玉泉,说不出的舒服。
疗伤片刻,伤势终于缓解了一些,风易又想到刚才和季狸的打斗,暗道:“别让爷练成绝世神功,不然第一个拿你开刀。”
如此想,又不由有些思念女艾,道:“女艾姐姐可好久不来了,她说不是姚虞思和尨降的对手,看来对付季狸还是有把握的。我再怎么学北斗七灵也打不过季狸,不如先学一下这蒙黑纱的法术,大不了打败季狸以后就不练了好了。”
想着想着,回忆起季狸对付自己那举重若轻,信手拈来的随意感,心底一阵沮丧,情知自己和他的差距远不止一点两点,不由有些沮丧。
当夜风易伤势未愈,灵力又耗费过度,便早早的歇息了。次日天刚刚亮,便听到一阵缓缓的敲门声,风易以为是虞沫,急忙跳下床来,一开门,却惊讶的发现是季狸之子仲熊。
风易对季狸厌恶之极,恨屋及乌,便也对他的儿子没有好感,当下笑脸转冷,道:“是你,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