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目前有个在战争之外的假象,让不少被战火荼毒的人趋之若鹜,也带来了原先大宋的种种坏毛病。
杨志的是非观很特别,也没有特别明确的政治述求,所以与河东的关系越来越差,用漫不经心形容也不过分;种彬无奈地苦笑说“你我都晓得,家族的血脉关系很难割舍,况且乱久思安,张孝纯有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金人应该不会直接与张孝纯联系,肯定是河北,或者原来河东的某个人。张孝纯逃走,底下乱的只是弃子,真正的那条线已经隐藏起来,这时候在河东大动干戈,当地的士族一定很难接受。”百汇
种彬不是个喜欢在小事上深究的人,杨志淡然一笑,像是压制着极大的疑惑问“你就不怕那条线还控制着这些弃子?现在蹦出来的只是一些小虾米,真正的大鱼全部沉了下去?”
“你是这样想的?”种彬愕然,他其实和手下的谋士都分析过,原本希望是只对付几个出头鸟,但是听杨志这么一说,种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要是自己这次轻轻放过,一旦日后出现反弹,那么承担责任的一定是自己,甚至自己都没有承担责任的机会。种彬低头思考良久,才摇头道“那不是我擅长的事情。”
“谁一定擅长这种事?”杨志没好气地说“你的想法不要太多,一个人要是有了顾虑,事到临头就会瞻前顾后;我军出兵西夏在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稳住河东的局势,要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所敬畏,要不然云中万一有事,河东根本就无力支援,到了那种情景,你恐怕比张孝纯起的作用还要坏。”
种彬原本还在继续摇头,一下子就停住了说“也不是。形势不会那么紧急吧?”
杨志看着种彬问“你说呢?你以为三方联合只是到秦州刺杀我和岳飞这些人,谋求一个和平?兴许人家的大军早就准备好了。假如金军进攻河东,汴梁那边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河东的压力显而易见。所以你醒醒吧,不要想着做好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死的人不仅仅是战场上的将士。”
种彬忽然瞪大了眼珠子,竟然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杨志嘴里说出来的;这个说法,种彬从小就听过,宋军永乐川的惨败,就有种家绝然不协作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也奠定了种家在西北的地位。种彬调整了一下呼吸说“杨志,我没有你那样的实力,最多也只是尽心尽力而已,况且我们叔侄把持留守司,本来就遭人非议,我怕用力过猛,反而出事。”
杨志微微一笑说“那么你可以拒绝郓王的安排。”
拒绝郓王的安排?那就是在得罪了杨志以后,再得罪郓王赵楷,种彬自认为还没有这样的魄力,只好灰头土面地离开置抚司,与匆匆跑进来的蔡随天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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