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凤耳边不停的回响着“丁一同志代你举报了她自己”,以至于调查人员后面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丁一莫不是疯掉了,竟然自己举报自己。
“林文凤同志,林文凤同志,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调查人员问了半天话,却听不到回音,面前的女同志神色呆呆,也不晓得在想些啥子。其实也能理解,他们当初听说这件事时,反应比这还大。
“啊?”
调查人员耐心地再把刚才的问话重复一遍,另一位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林文凤同志,事关重大,请你实话实说。”
“确定是丁一自己举报的自己,不是别人举报的?”林文凤始终不相信。
“没错,是她自己。”
林文凤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大拇指用尽全力掐在食指上,嘶,好疼,不是做梦。
冷静过后陷入沉思,丁一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她就真的一点不怕?莫非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要她真是被冤枉的,那自己折腾这么一大通,岂不是罪全白受了。
不行,坚决不能这样。
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一五一十把那天的所见所闻描述了一遍。
哪里看到的,哪里消失的,哪里又碰上,恨不得连丁一穿的衣服颜色质地,走路先迈哪只脚都回忆的清清楚楚告知对方。
林文凤理直气壮,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那一千块钱悬了。
调查人员有备而来,其中一位笔走游龙,刷刷的写。
“完了?”
“就这些?”
两位异口同声,来之前豪情万丈,拍着胸脯子给领导保证,绝对不会漏掉任何细节。本以为可以揪出单位的大害虫,没想到就是一个赶巧的遇见而已。
林文凤也晓得凭这个给丁一安上罪名有些难,但是本能的觉得有鬼。别问她问什么,跟死丫头同在一个屋檐下好几年,不说了解十成,起码也有五六成。
“你们想想,她无缘无故的跑去那里干什么?我们家在那儿附近压根没认识的人。”
“也许是同事或者朋友。”
“不可能。丁一性格乖张脾气暴躁,朋友不多,自毕业后再也没联系过,就算联系也只能通过书信,都下乡了。”林文凤异常笃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丁一的交友情况了如指掌。当然,随时不忘给她抹黑。
两调查员对视一眼,这姑娘口中的丁一和他们的同事丁一确定是一人吗?
林文凤继续循循善诱,“她上班之前空着手,下班后肩膀上就背了好大一个袋子,东西哪里来的?”
“这点值得重视。”
初见成效,林文凤受到鼓舞。
“我清楚的瞧见她背着大袋子走进胡同,过了一二十分钟后再见时,东西就没了。”
林文凤耍小聪明,半点不提当时头晕脑胀,仿佛眨眼间大袋子出现在丁一的的肩膀上,担心人家认为她眼花,事情不了了之。
一切有利于死丫头的证词,都必须牢牢藏在心底。
俩调查员再次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朝另外一个点点头,示意他全都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