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故?”承山赶忙用双手搀住了武三思。“梁王为何行此大礼?学生承受不起!”
上官婉儿也走了过来。“梁王近日为此事焦虑,寝食难安,还请大学士指点一二。”
她冲承山使了一个眼色,承山似乎也明白了。毕竟这几日他和上官婉儿朝夕相处、耳鬓厮磨,感情十分融洽,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梁王请坐,有事慢慢讲。如果学生能够帮上忙,一定在所不辞。”武三思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对承山如此客气,又盛情款待,如果有事相求,承山也不好意思推辞。
“来人。”武三思击了一下掌,只见一个童仆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盖着一块红纱。
童仆恭恭敬敬的将托盘放在承山的桌上,然后就退下了。
“这是何物?”承山有些不解,透过这层红纱,他隐隐的感觉到里面应该是金银细软。
“请大学士笑纳。”武三思非常客气。
“这个?”承山略微迟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上官婉儿,婉儿也示意他不要推辞。
承山掀开红纱,托盘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金锭,堆得像小山一样。黄金的颜色总会让人心旷神怡,借着红烛的火光,更加绚烂夺目。
“这是何意?”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武三思还要起来行礼。
“梁王实在是太客气了。”承山赶忙示意让武三思坐着别动。
“无功不受厚禄,学生实难接受这份大礼!”承山感觉到来者不善,如果他贸然接受,不知武三思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那就是嫌少了?”
“不敢不敢!”
上官婉儿比较了解承山的脾气,她赶忙从旁边插话。“梁王爱才,这是一点小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承山抬头看了一眼上官婉儿,他有些不解,为什么婉儿居然帮着武三思说话?承山又转念一想,反正来都来了、做都做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如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他也不再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大学士真名士也,性格确实豪爽!”武三思看到承山接受了自己的好意,顿时击掌大笑,他又和承山对饮了几杯,终于达到目的了!
“梁王有事不妨直说。”
喝了几杯后,武三思还是欲言又止,承山不禁在心里暗骂,真是一个虚伪的家伙。
武三思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陛下年岁已高,还望大学士鼎力相助!”
“不劳梁王教诲,学生必当尽力而为!”承山赶忙放下酒杯,冲左上方拱了拱手,毕竟提到了武则天的名号,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只是这些吗?”承山在循循善诱。
武三思呵呵一笑,他转头看了一眼上官婉儿,婉儿点了点头。于是他又开口说道。“陛下千秋百岁之后,还望大学士多多关照!”
“梁王说笑了。”承山明白,这才是他的主题。“梁王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
“可是现在朝中……”武三思欲言又止。
“无碍。”承山说的非常肯定。
“何出此言?”武三思两眼放光。
虽然只要武则天还活着,他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但是武则天毕竟已经八十多了,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如果他没办法继承皇位,估计就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太子已立,乃是众望所归,不可动摇。”承山说的没错。李显被迎回重新确立太子之位后,朝中大臣似乎平静了许多,不再找武则天的麻烦。但是这也表明,一旦他登基称帝,李唐势力就会卷土重来,武三思很有可能被朝中的大臣群起而攻之,前途未卜。
“不知梁王是否和太子妃交好?”承山所说的太子妃就是韦氏,她是李显的第二任妻子。
嗣圣元年也就是公元684年,李显登基,韦氏被立为皇后。同年,中宗李显又被武则天罢黜为庐陵王,韦氏也失去了皇后地位,一直跟随他到了房州。
韦氏的家族在中宗被废黜后,境遇悲惨。父亲韦玄贞被流放钦州而死,母亲崔氏被钦州首领宁承所杀,兄弟韦洵、韦浩、韦洞和韦泚全部死于容州,两位妹妹逃窜得以获免。
在被幽禁期间,李显每当听到武则天派使者前来,就会惊惶失措想要自杀,韦氏制止他说:“祸福并非一成不变,最多不过一死,您何必这么着急呢!”
看到镇定自若的韦氏,李显十分佩服,因此对她言听计从。曾经私下对韦氏发誓:“如果日后我能重见天日,一定会让你随心所欲,不加任何限制!”
韦氏和李显共同经历了种种艰难困苦的生活,两个人的感情十分深厚,完全算得上是患难夫妻。武三思对此非常清楚,但是为什么承山会提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