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此间乃是佛门清修之地,恕不接待男客。可是这个家伙如今又怎会从你们的庵堂中出来?”
那梦痕师太顿时脸色一黯,向席间三人合十行礼,然后转身疾走,看得谢贻香大惑不解。却听桌上的言思道已笑道:“佛本无相,又何必要分男女?若是一味执着于男女皮囊,反倒是着相了。这姑子身为庵堂主持,却连这么简单的佛理都不明白,被我训诫一番,自然便开窍了。所以她才会主动将我奉为上宾,恭请我进去歇息。”
谢贻香“哼”了一声,怒道:“依我之见,主持之所以肯放你进去,多半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男人!”言思道“哦?”了一声,笑嘻嘻地反问道:“如此隐秘之事,谢三小姐又是从何得知?难道是你试过不成?”
听到这话,谢贻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然而再仔细一想,一张脸顿时红到耳根。盛怒之下,她当场就把面前的整张桌子掀翻,然后“唰”的一声拔出腰间乱离,略一伸手,绯红色的刀刃便架到了言思道的脖子上,同时厉声喝道:“你找死!”
言思道却毫不慌乱,只是夸张地叹了口气,笑问道:“谢三小姐,眼下我可是肩负着青田先生交托的重任,乃是要将这场倭寇之乱往后延缓一百五十年。用你的话来说,这可是抵御外敌、为国为民的大事。难道你要因为一时之气,又或者是私仇私怨,便要意气用事,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置世间百姓于不顾?”
谢贻香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但也深知其中的利弊,手中乱离毕竟不敢当真发力。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旁边的得一子再也按捺不住,整个人突然直扑上来,照着言思道的鼻子就是一拳打落,当场将他击倒在地。与此同时,谢贻香手中的乱离一时不慎,刀刃也在言思道脖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言思道受此一击,依然不改笑脸,坐在地上叹道:“这算什么?妇唱夫随?谢三小姐,这才多久不见,你居然就和一个小白脸勾勾搭搭,成天厮混在了一起,而且还是个出家的小道士;如此轻浮之举,你将我竞月兄置于何地?”
谢贻香被他这番话说得浑身冰冷,忍不住颤声说道:“我和他……我和师兄,早就已经解除了婚约!”言思道顿时一愣,急忙坐着身子,惊喜地说道:“如此说来,金陵城里的传言竟是真的?哈哈……哈哈哈……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似竞月兄这等英雄人物,你这小丫头哪里配得上他?还是得由我亲自出马,日后替他另谋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才行!”
谢贻香已是忍无可忍,当即再次举起乱离,向言思道嘶哑着嗓子喝问道:“你当真想死?”却听言思道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此番我们三人结伴而行,能够从青田先生的手里平安回来,实属难得。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谁知你们两个却这般小肚鸡肠,罢了!罢了!”
说罢,言思道揉了揉挨打的鼻子,从地上站起身来,向对面的得一子正色说道:“小道长,之前的那场棋局,算是我对不住你;你打我一拳,也该解气了,大家便就此扯平。而今你我二人既已答应青田先生,要将这场倭寇之乱往后延缓一百五十年,自当同仇敌忾,全力而为之。待到倭寇除尽,你随时来找我玩,我都奉陪到底。”
听到言思道这话,得一子却并不作答,只是用他那对灰白色的瞳孔狠狠凝视着对方。言思道也不以为意,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怎么?莫非事到如今,小道长还想违约不成?你应该知道,此番是我卖给了青田先生一个天下的人情,若是我想请星儿姑娘和她的那六位同门出山相助,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音落处,得一子沉吟半响,终于冷哼一声,自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便转头向谢贻香说道:“我不与狗贼说话!你来告诉这个狗贼,叫他趁早洗干净脖子,大家宁义城外再见!”
【本案(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