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贻香全无防备,被言思道突然扑过来一抱,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连同右手托着的得一子一起,三个人同时往后翻倒,眼看便要往下方的深渊里坠落。
幸好谢贻香习武多年,尤其是轻身功夫,在同辈里也算出类拔萃。虽是突遇险象,却也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自救,展开“落霞孤鹜”的身法在半空中绕出一个大圈,让双脚在借力的两处气流暗桩上调换了一个位置,这才重新稳住身形,带着右边的得一子和身后的言思道勉强站定。
但是如此一来,得一子和言思道两个人的重量便都压在谢贻香一人身上,虽有两股气流暗桩借力,谢贻香也感到身形摇晃,脚下的力道似乎已经抵消不了三个人的重量。她这才有机会看到言思道从后面抱住自己腰身的双手,顿时满脸通红,厉声喝道:“你给我放手!”
却听后面言思道喘息着说道:“你当我傻啊?我若放手,岂不就直接掉下去摔成肉酱了?谢三小姐,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此番又是结伴同行,你又怎能见死不救?”谢贻香被他紧紧抱住腰身,不禁又气又怒,再次厉声说道:“我叫你放手!你自己去旁边找地方站好!”
历经方才那一刻的险境,旁边得一子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家伙必定是泥土没能带够,路还没走完,一包泥土便先洒完了,再也标示不出落脚之处。所以他才会病急乱投医,扑上来抓住我们这根救命稻草。况且似他这么一个废物,就算我给他指出几处落脚的气流,似这般停在原地,他只怕也站立不住。”
后面的言思道顿时反驳道:“我的泥土是用完了不假,谁知道这条破路竟有如此之长?再说了,我这一路都是自己一个人走完的,眼下泥土耗尽,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来请谢三小姐帮忙,又有何罪之有?可不像某些无能之人,两三步便已双腿发软,只能仰仗身边的女人!以此来看,你说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话音落处,得一子顿时破口大骂,言思道也不甘示弱,争锋相对。谢贻香一人负担着他们两人的重量,再听到这两人居然还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当真是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身形又是一阵晃动,仅凭脚下的两道气流已是难以支撑。当下她也顾不得其它,急忙喝令两人闭嘴,挪动身子让右边的得一子也踏上来时的两股气流,这才勉强将串联在一起的三个人稳定在半空之中。
但是言思道用纶巾包着的泥土既已用完,便再无办法标示前方云雾中的气流所在,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前行。后面的言思道缓缓定下心神,继续抱紧谢贻香的腰身,提议道:“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一次不行,那我们便走两次、三次。反正小道长已经记下了整条路线,眼下便由谢三小姐带着我们沿原路返回,到悬崖边多准备些泥土再来便是。”
听到言思道这一提议,谢贻香一想也是,既然前去无路,倒不如先回悬崖边暂做休整。但是如此境遇之下,言思道和得一子二人非但全无用处,而且还变成了两个累赘,一个从后面紧紧抱住自己的腰身,另一个则是在右边搭着自己的肩膀。倘若自己同时带着这两个累赘行走,也不知山间升起的这些气流暗桩能否支撑得起。
她正犹豫之际,又听前方云雾深处星儿的声音传来,笑道:“险些忘记告诉三位,自下方山涧里喷涌上来的气流,虽然经过老师的改良,化作可供借力的一道道暗桩,但溯其根源,到底只是天地间的自然之气,每日只在固定的几个时辰里间歇出现。要是小女子没算错的话,再有一炷香的工夫,此间的所有气流便会尽数消散,再不复存在。所以三位贵客若是打算往后折返,只怕还没走到一半,半空中的这些气流便先一步消失殆尽。”
这话一出,言思道和得一子两人同时破口大骂,但云雾深处的星儿却不理会,又补充说道:“不过三位大可不必担心。诸位此刻所在之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