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至五岁女童,一夜之间,全部毙命。听说小些的孩子都是自己母亲亲手用腰带勒死的,然后再用同一根腰带结果了自己的性命,真是……”
说到这里,想象那惨烈至极的场面,花潜不由摇头,语带叹息。
“其余流放的陶家男子据说还不到佳木斯,途中就已经死绝了,官面上说是水土不服病死的,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么多年过去,谁也说不清楚了。”
“说来,也不知这陶瑞当初是怎么漏网的,竟从这覆族之祸逃出了一命,底下弟兄查到的消息说这陶瑞成年后经商极其厉害,不到几年,就挣下一大笔身家,不过年前却因为经商太过厉害而得罪了人,被送入了大牢,好在他陶家人的真实身份倒没有暴露,正巧遇到了白大人,这才被白大人求情救出。此番陶瑞去安宁县,约莫就是去报恩的吧。”
听完花潜的回禀,柳之然脸色不太好看,沉吟道:“这样身负血海深仇的人的,背景心思都太过复杂,留在白珞身边不妥,给韩聪带信,让他把这人弄走。”
“是,大人。”花潜点头应诺。
至于韩聪收到大人的命令以后,是用些手段逼走陶瑞还是直接暴力打昏直接丢出西北,那就不用他来操心了。
“还有,告诉韩聪以后每隔十天来一封信,无论白珞的大事小情,都细细写了送过来。”想了想,对韩聪的性子十分了解的柳之然又加了一句:“每次都要十页纸以上,不然,就扣他月俸。”
“是,大人。”花潜连连点头,想到最不爱提笔写字又最爱钱的韩聪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苦瓜脸,不由心中暗自发笑。
“啊,对了,大人,我们的人去西北抓赵辉的时候,让他给逃了,不过他身负重伤,定然是跑不远的,如今我们的人正在西北追缉,想来很快就能抓回来了。”花潜想起正事,收起心中笑意,正色回禀道。
“石庙子湾关口放火的那个指挥史?”柳之然冷笑,反问花潜道:“他还有从我们的人手底下逃走的本事?我倒是小看了他了?”
“大人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利,想着终究是兵部的人,弄死了终究不好,就下了个留活口的命令,想着让兵部自己来审,没想到居然就让这赵辉跑了……,是属下的过失。”花潜被柳之然一诘问,立刻跪下行礼赔罪,面带愧色。
“你是有错,”柳之然缓缓而言,训斥道:“你错在不够果决,我们的人既然出了手,就不能让他给逃了才对,活口固然好,可死了都察院也自有铁证上呈照样定他死罪,既如此,又何必瞻前顾后,自缚手脚。都察院办案,不办则已,办则是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们不认,死活与我们无干,记住了吗?”
“是,属下谨遵大人教诲,下次定然果决,决不会再拖泥带水了。”花潜拱手行礼,惭愧道。
“嗯,若那赵辉再敢反抗,那就就地格杀了吧,我们的人每一个都宝贵,别白白损耗在这些无谓的人手里。”
“是,大人。”花潜行礼应诺,见柳之然再无其他吩咐,后背带着冷汗退了下去。
书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紧张的气氛消失,浮生若梦的香气重新在屋内浮动起来。
柳之然呆坐半晌才慢慢起身,一指点住桌上的宣纸,看着上面的字,目光晦暗不明。
——错付相思,为君早生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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