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无所觉,她的牢房是最为潮湿阴暗的最里间,就连那凄厉渗人的惨叫,传到她这里也只剩下了一个细细的尾音。
那个陶瑞吃饱喝足了就缩在稻草堆上呼呼大睡了,再也没醒来搭理过白珞。
白珞只好收拾了碗筷食盒,坐在冰凉地面上的,靠在栅栏上默默的闭目养神,隔着不算厚的衣物,带着潮意的寒气渐渐从地面上侵染上白珞的身子。
白珞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正想着要不要站起来走动走动取暖的白珞,突然听得牢门锁链哗啦啦一阵乱响,抬头看去,正是“黄一鞭”拿着鞭子,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脸被酒气熏得通红。
而当崔知府和苏同知走到白珞大牢时,就听见一个男犯正在大喊“牢头打人啦,牢头大人啦”的叫声。
两人急步走了进去,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白珞似是被“黄一鞭”打了鞭子,摔在地上爬不起来,肩膀到后背的直裰都被打裂开了一道口子,而隔壁牢房的男犯则扯着嗓子,手紧抓着牢房栅栏,脑袋死死的顶在栅栏上,对着外面大喊大叫。
两人刚刚听到的的喊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崔知府和苏同知看到的人正是陶瑞。
也正因为陶瑞的吵嚷,让“黄一鞭”丝毫都没有发现崔知府和苏同知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只见“黄一鞭”对着趴在地上的白珞,恨声道:“你不是苏云明保的人犯么?怎么,才一鞭就爬不起来了?”
刚才“黄一鞭”走进牢房,二话不说,对着她就是一鞭,幸好她躲得快,否则这一鞭子就不是落在她背上,而是落在她脸上了。
白珞只觉得右肩和后背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这痛如同钻心一般,让她只能咬紧牙根才能忍受得住,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黄一鞭”看着在脏污的地上趴伏着的白珞,如同被他一鞭子从高洁打入污淖,心头的恶气终于发泄出了一半,他狞笑着讥讽道:“哼哼,看你长得比姑娘还俊,怎么样,被苏云明骑在身下的感觉如何啊?兔儿爷。”
旁边的陶瑞早已经发现知府和同知的到来,停住了喊声,看着“黄一鞭”一无所觉的样子,眼珠一转,怪声怪气的对“黄一鞭”道:“牢头,你好大的威风啊,只怕你见到知府的时候,也只有磕头的份了吧?嘿嘿,你在我们这里是条龙,见了知府,还不是一条虫。”
“上次我看你审那个什么山贼的时候,不是被踹了一脚牙都掉了一颗么,还叫什么“黄一鞭”,我看叫“黄一牙”得了,我看你也就欺负我们犯人这点本事了,给人当狗滋味如何啊?”
陶瑞的嘴确实毒辣,几句话,已经把“黄一鞭”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苏同知本来被“黄一鞭”这样诋毁,脸色气得铁青,如今又见这犯人竟然毫不顾忌的谈论知府,不禁皱眉,欲要上前说话,却被知府伸手拦住,不但拦住,还带着他后退了两步,避退到了牢房的阴影里,一双三角眼目光闪动,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黄一鞭”被陶瑞一说,立刻想起了上次知府因为自己的审讯不利,失手打死了人犯,崔知府踹他的那一脚,舌头下意识的往那缺了颗牙的地方一舔,本就有些酒意上头的“黄一鞭”,心里突然就对崔知府涌出那么一股子怨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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