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的扇到了苏同知的脸上。
“你,你,大胆!”苏同知被这茶摊老板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直往脑门顶。
他在兰州任同知多年,不管是富豪还是下面的官员,哪个见到他不是恭恭敬敬的,什么时候受过平民的讽刺。
“大胆?老板,小的实话实话,怎么就大胆了。”老刘头脸上笑意不减半分,嘴里的话却像刀子。
“你,你,放肆!”苏同知气得手指都直抖。
“老板您言重了,小的只是个卖茶的,可不敢放肆。”老刘头皮笑肉不笑的顶了回去。
苏同知被气得张口结舌,吐不出一个字来,两个大钱也不要了,站起身拂袖而去。
刘老板面色不变,伸手把那两个大钱“嗖”的扫进围裙兜里,手里“唰”的甩出腰上的抹布,狠狠的擦了擦苏同知坐过的板凳。
苏同知在一旁站了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怒气,又走到另一边打探。
没办法,若是只有举报文书,却没有真凭实据,即使强行对白珞免职,在都察院那里也是审核不过的。
最后知府得灰溜溜的恢复白珞的官位不说,恐怕还会引火烧身,让都察院查处那件要命的事情来。
现在正是那件事情节骨眼上,要命的时候,可别因为这个小小的县令,怀了知府和那位爷的大事。
若他真办砸了这差事,依那位爷的性子,只怕他小命都要难保。
看来还是得找到白珞的把柄才行。
可现在看这白珞在安宁县的威望如此之高,要不是知府大人想借故换掉这碍眼碍事的白珞,以他现在的威望政绩,只怕都该敲锣打鼓的表彰他了。
苏同知心里直皱眉,面上却不动声色,负着手站在人群里,看着墙上的公告栏。
只见里面贴了好几份告示,最显眼的一份就是流民安置告示。
这个事情,在来之前他已经知之甚详,甚高台临泽县令的举报文书里,还附上了这流民安置告示的誊抄文,所以他只简略的看了看,就看向其他的告示。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份安宁县下一年预筹备的事务,上面列举了县衙这一年预计要做哪些事情。
比如,准备把辖区内的六个村落提高收入;准备把县城里年久失修的街道修缮一遍;准备建立公共学堂免费入学;……等等,涉及了方方面面大大小小的事务,足足三大页宣纸。
还有一张是县衙上个月的开支记录,包括:县衙的日常支出和公务支出,以及朝堂拨款和乡绅捐款,还有税赋收入,还有最后的余额。
桩桩件件写得明明白白详详细细,连几个铜板都记了上去。
苏同知摇头,把县衙下一年预筹备的事务列出来,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白珞怎么敢把县衙的开支账簿给公布出来?
这不是把自己的把柄握在了百姓手里吗,这样做,那些见不得光的钱,该怎么办?
难不成这个白珞还真是个清官?苏同知疑惑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