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不停被风吹起又扬下的青丝别到了耳后,笑着低声说:“好不容易重活一回,若还瞻前顾后,不能顺应自己的心意而活,那岂不是辜负了这重活的一世。”
声如蚊蝇的一般低喃,只在白珞那优美的嫣红唇边一滚,就很快就被风儿吹散这西北的荒漠里。
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到了荒山下,白珞在柴胡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眯起眼睛四顾打量,只见这荒山乱石林立,根本就没有马车上山的道路。
柴胡把马车拉到一块大石处拴好,走回白珞身边道:“少爷,这看也看了,咱们回去吧。”
“不急,”白珞掀起直裰衣摆,把衣摆掖进了腰带里,踩着上干裂的黄土,朝荒山上爬去,“上去再看看。”
“啊,还要上去?”柴胡郁闷,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一步一步慢慢跟着走上去。
走了几步,白珞用脚蹬碎旁边一个土包,捡起几个大土块疙瘩,扔给还在后面的柴胡,道:“去,把这几块土疙瘩扔马车上带回去,我有用处。”
白珞要把土壤样本带回去,问问县里善于农事的人,这黄土要怎么样才能变成良田。
柴胡简直觉得自家的少爷中了邪。
又是担风险又是担责任,又是彻夜看舆图又是爬荒山的,现在连土疙瘩都要抱回家了。
少爷这是被这帮子流民下了降头还是怎的?
柴胡不情不愿的捡起土疙瘩往马车走去。
白珞不理柴胡,自顾自往上爬。
荒山的土质又干又松,除了几株营养不良的云杉油松之外,就是一丛丛的沙棘和小檗。
整个荒山给白珞最大感觉就是:干。
“看来这水的问题不解决的话,终究是不行的。”白珞看着眼前这一片干黄的山坡,喃喃自语道。
西北缺粮,更缺水。
如果想让流民能真正的在安宁县安下家,首先要给他们解决的就是水源。
白珞举目四顾,只见前边有一片植物似乎格外茂盛葱绿一些,心头不由一喜。
难道是有水源?
白珞快步朝那个方向走去,刚向前走了几步,不防脚下一空,整个人落了下去。
“啊。”白珞吓得大叫一声。
惨叫声里,白珞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深坑,只觉脚踝似是一痛,然后整个人失去平衡坐在了地上,屁股上立刻一阵巨痛。
白珞呻吟着用手撑着身子,身下是一片湿乎乎的泥地,并不是十分干硬,可自己刚刚屁股上的巨痛是怎么回事?
白珞疑惑的再往身下摸,却摸到一块冰冷坚硬还有点湿滑的石头,看来是自己倒霉,正好摔倒了这块石头上。
她勉力把自己挪到一旁的泥地上坐下,借着照进着土坑里的天光,白珞四下打量了一下,只见这洞面积不大,深度却约有两个成年人身高。
洞里面土质疏松,洞顶除了被自己踩破的一个土洞以外,还有一半薄薄的土皮依旧没破,悬悬的挂在洞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