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小姐为了讨好老爷花了很多的心思啊,”白纨身边的奶娘打量着主子的神态再看看桌子上的万寿图谨慎的说道,深怕自己一言之差便惹了主子发怒。
那万寿图一针一线都是细细勾勒出来的,眼精的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精品,现在落入夫人手中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可惜了这上好的刺绣。
“用心了又如何,这东西父亲又见不到,”白纨冷笑道,摸摸底下的面料,细细描绘这上面的文理,她几乎可以想到程婉那个女人是怎么一针一线的勾勒出来的,但是她是不会让它见光,“这大小姐的心思,还是白费了。”
“是,是,少夫人真是高招,”奶娘低着头谄媚的笑道,双手紧紧的攥在身后,细细的听着主子说话,怕是大小姐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给父亲的东西,永远送不到那里了。
白纨坐在上面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慵懒的躺在那里,看着自己修长手指上带的那些玛瑙宝石,垂着眼帘道:“程婉一天不死,我就一天难安,想当初程婉没有执意要嫁给秦世子的时候,家里那个不是捧着她,现在好了,被秦国公休了,就要回来,当初我可没少受这小姑子的气,怎么可能让她想回来就回来…呵,她要是回来了,我家相公还有位置吗?”
现在既然人都死了,何不干脆点,留一幅刺绣给父亲作甚,人都走了,难不成还要程家帮她养孩子不成,现在刺绣送不到父亲那里了,她的心思也算是落空了,她的两个孩子还是自求多福吧,程家可没功夫去照顾他们。
“把这刺绣烧了吧,”
白纨将桌子上的刺绣扔在地上,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留着她的东西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身为白纨的贴身侍女上前捡起地上的刺绣,朝着后门口走去。
白纨抿了抿茶,看着她的背影,嘱咐的加了一句,“一定要烧的干干净净。”
“是。”
侍女拿着万寿图走出大门,白纨看了看时辰,现在也快了,相公快要从工部回来了。
程家上下也只有程元,程婉两个孩子,程父重利,不迷恋女色,府上有很多那些依附程家的小官为了讨好他送来的美人。程父对于别人送来的女人一向都是来者不拒,因此程父的后院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然而说来也奇怪程父妻妾成群唯独却只有正妻生了两个孩子,特别是程婉因为自幼可爱连程父这个感情寡薄的人也不由宠爱了几分,而她兄长程元自然没这好运气。
程元是程父唯一的继承人,程父虽然看不上自己这个儿子的懦弱无能,但是无奈自己后院里其他姨娘们的肚子不争气,只有这一个继承人。为了磨砺他,程父在工部通过人情关系给他买了一官半职。无奈这个孩子依然没有长进,在工部做了侍郎七年,其他和他是同级的人都爬到了尚书的位置,而他依然停留在那个位置。气的他考虑要不要把自己兄弟家的孩子过继过来,但是一听说秦斯年他外孙的各种事迹,现在看他兄弟家的孩子目光也变了,都比不上我的外孙!
无奈自己和女儿婉儿的关系因为十几年前自己一气之下说出那番话,就断得干干净净,这十几年来自己又不是没后悔过,只是拉不下脸去看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儿和外孙也从来没看过他,他知道女儿把当初说的那番话放在心上了,他们的关系就这样搁浅了下来。
前几日,程母去看女儿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回来以后找他大吵了一架,要把婉儿接回来,虽然他之前也是动了这个心思,而因为这件事又拉不下面子,只好继续延后再议。
…
“你说什么?”程父坐在一张梨花椅上,听着下面的奴才禀报。
“少夫人,刚刚从管家那里拿走了那位送来的东西,”一个老奴才低眉顺眼的从门口走进来,微微低下头说道。
“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程父听到这消息先是愣了愣,然后皱了皱眉头,手指轻轻的扣了扣桌面几下,沉思了半晌问道。
他可不相信这后面没有猫腻,低下的人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今天把这事告诉他背后没有人唆使又怎么可能?虽然这消息多半都是真的,但他还是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人厌烦。程父吹了吹手中端的那杯茶目光都是盯着跪在地上的老奴才。
“老爷可是折煞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这都是后面那位说的,只是不好和您说,通我传报一句罢了。”说完,地上的奴才看了看程父脸色,发觉他的面色缓和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程父沉吟片刻,似乎想到什么,目光挑了挑看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