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哥,你回来了。”
张九莘又等了半刻钟,终于在院外的梓树下看到栓子匆匆归来的身影。
“我走到半道水库那边,就听到戒晨鼓鼓声响了,小九,我们快走吧,公审马上就开始了。”栓子把背上一整箩筐的猪草快速的放到篱笆墙的角落里,拉着小九就往柴门外走。
“不急,鞭炮声还没响呢。”张九莘让栓子停下来。
栓子刚进院,上房钱氏“咣咣”织布声就停了下来,显然钱氏也很担心这次公审,但是她向来足不出户,更何况这又是她们二房丢脸的事情,她更不会去凑热闹了。
张九莘把栓子拉到墙外的梓树下,见左右没人,才轻声道:“栓子哥,郭郎中从山上采药回来了没?”
“没呢。”栓子见张九莘皱了眉,赶紧道:
“小九,你别担心,昨日郭郎中上山前,我就按照你的吩咐给他递过话了,想必他早就把话传给祖父了,估摸着这个点早晚,祖父就该回来了。”
“噼啪啦劈啪啪啪啪啪”
两人正说着话,祠堂那边就响起了供奉祖先的鞭炮声。
“走”
张九莘拉着栓子快步往祠堂走去。
一路上,老人孩子大人络绎不绝,显然是昨晚收到了通知,村民们早早把活计干完,就想看个热闹。
毕竟距离上一次开祠堂公审,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咚!”
龙大爷手握两根木棰,猛的一敲放置在祠堂外廊下的大鼓,拉长声调:“辰正已到,开祠堂!!”
“吱呀”
祠堂的四扇大门徐徐打开。
只见祠堂的二进大堂上,八个戴着瓦楞帽,驻着拐杖的族老满脸威严的坐在两排黄花梨高扶手南官帽椅上。
“把罪妇杜氏带上堂来。”
站在左边那排扶手椅后的张三叔往堂前一站了一步,吆喝一声,便有两个执法队的人压着五花大绑的杜氏到了堂前的天井下。
“呜呜呜”
杜氏跪伏在天井的青石板下,嘴里被塞了布条,想要哀求却发不出声。
“杜氏,你指使盲婆婆下药毒害你家小侄张九莘,可认罪?”
“呜呜呜”杜氏拼命摇头。
张三叔给押杜氏的汉子使了个眼色,汉子便把杜氏的嘴里的布条拿开。
“冤枉呀,村长大人,各位族老,我真的没有指使盲婆婆,一切都是盲婆婆她自己自作主张,我家小九打出生起,就体弱多病,我疼惜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加害于他,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呀,呜呜呜”
杜氏五体投地,声嘶力竭:“还请村长大人,各位族老为妾身做主,还妾身一个清白啊!”
老村长眉头一皱,轻点着拐杖:“杜氏,我且问你,盲婆婆是不是你找来的?”
“村长大人,我找盲婆婆也只是为了”
“你只回答是与不是?”
杜氏还想狡辩,八位族老手中拐杖整齐划一的往地板猛地一敲。
“咚”的一声响,吓得杜氏抖了抖,张口就要应是,可想起昨晚儿子的交待,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