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泊强攻我军的架式。
而在济州界,又在我西南面五丈河附近聚集了几十万众,也在伐木,伐的却是水淹地中淹死的干枯木,既做木排又准备尖头木桩,摆明了是想从五丈河把木排木桩轻松运到离我梁山最近的泊边,凭借庞大到无尽无可治的人力在泊中迅速架起宽大的桥,直接杀上我梁山。
其势汹汹,其力庞大可怕,但以末将看,那贼首张宗谔只怕主要的目的是逼我们主动放弃水泊天堑,出来和他打。”
庞大而环境极复杂莫测的水泊是保护梁山的最佳屏障,当初以朝廷之智之力,千方百计却也奈何不了这道屏障,张宗谔的区区流民军想出了强行架桥的手法就能有把握得逞?
守梁山,当以守梁山泊为第一选择。
这也是梁山军最有优势最强大之处,既有最优越的水泊之利,又有充足的人手,如今,凡梁山汉子就没有不会水的,无论骑兵还是水步军都能乘船参战,可用人手连聋哑汉子都算上可达五万之众,而梁山自有的和朝廷数次征伐送来一样的大小船只众多,进一步奠定了水战优势。
流寇的唯一优势却是充当兵力的人手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张宗谔等贼头子又不傻,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引诱梁山军出泊决战,用几乎无穷无尽的兵力活活耗死梁山这点人。
这明显就是一计啊。
毕胜的意思是:我们为什么要放弃自身的绝对优势,用自己的劣势主动去和对手硬拼?
以劣对优,以弱击强,那不是正中贼寇下怀?
我们应该坚守水泊。贼寇能奈何?
守水泊,我们能轻松自如杀敌,能耗得流寇粮绝自溃,能轻松玩死他们,那,何必离泊冒险野战和无穷无尽的流寇死拼?野战,就算胜了也必定折损太多将士,自损实力,太不划算啊。
毕胜站出来说这个其实主要是想趁机表现自己的将略才能。
如今,他已踏实心归梁山,就指望着在梁山好好干在这个他实在摸不清看不明的诡异乱世,凭着一身本事一刀一枪给一家人争出条最能指望的活路来,可以称作是死心塌地,再无它想。
对在梁山广众面前极少露面的梁山之主赵岳,尽管他家已住进了宛子城,在那生活能和赵岳几乎天天见面,他对赵岳逐渐了解,赵岳对他不再那么神秘难知,本应该是熟而无畏,他却反而没了以前的轻视心,反而对仅是少年的赵岳是既怕又敬佩,是真服真尊敬了,甚至有了爱戴心。
这倒不是他亲眼见识过赵岳是如何厉害。
实在是赵州那场抗辽大战太震惊了他。
谁能初来乍到,乍到到军中几乎没人知道他存在,更不认识,他就能赢得广大参战禁军坏蛋的心,事实上鼓舞指挥着坏蛋们暴起勇气豪情与坚定的抵抗意志,奋勇大战凶野辽军并打胜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谁能凭一己之力在数万之众辽军中肆意冲杀不死不伤并活捉了辽军统帅?
就问一句,谁能?
沧赵老二、水泊梁山大王,少年赵岳能。
毕胜当时得知这一消息,惊愕得他嘴巴张大得能吞下他吃饭的碗,并且久久闭不上。
他当时丝毫不怀疑听到的这个消息中的简直神一样强大的主角英雄是赵岳。
因为,在他们这些禁军被迫转为梁山军的起初那段时间里,在驻扎——事实上的拘困整训在梁山三大外滩之一的乱石滩时,赵岳曾经来视察过,正是戴着花式面具,背着一口吓人巨剑。
毕胜对天发誓,他身为武夫和军中大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剑。
在他的认知里,谁会蠢得用那种巨剑?
有那种力气和技能,为何不用长柄的巨刃武器?那样岂不是更省力却更有杀伤力?
且不提面具,单说巨剑,毕胜认定那是赵老二独有的招牌。
天下绝不会再有第二个傻瓜会用那么大那么笨重的剑。
只巨剑这一条就对上了赵州大战的那位无名英雄。还用怀疑什么,不信什么?
自那时起,毕胜就彻底服了赵岳,安下了总想不安分的心,抛弃了为朝廷效力当官亨荣华富贵的习惯念想,开始真心为梁山的生存与未来尽力一切所能。
他效忠赵岳,如今甚至有不惜为赵岳战死疆场的心。
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幸战死了,家人对梁山是没用的负担,赵岳也会把他的家人照顾得好好的,不用他忧心抛下的孤儿寡母失去依靠了可怎么办。他相信赵岳既有这个品德更有这种能力保护和照顾好他的家人。身为军人,打仗是职责,阵亡疆场是宿命,为梁山不幸战死了也值得。
但这一切,不意味着他会服梁山主将孟福通。
孟福通,一个曾经当过青州山贼瞎折腾过的草民尔。没当过兵,更没做过将军指挥过正经战争,纯粹是个军事门外汉,整天待在这梁山泊里,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只怕都未见过山东人,和河南江南等内地人一样,只怕没见过党项人、契丹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根本就没经历过战争。
孟福通连最起码的军事和战争见识都没有,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军事统帅才能?
我毕胜不服
毕胜的观点也引起了不少将领的议论甚至认可。
孟福通瞧着毕胜那姿态恭敬目光却灼灼盯着他的样子,他明白毕胜是什么心理。
对这种隐晦的质疑与挑衅,孟福通不以为意,没因此对毕胜就有了看法甚至恶意。
他点点头,严肃的脸上反而露出笑容直接认可和赞扬了毕胜的分析:“毕将军说得不错。”
然后,他淡然扫视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众将:“只是,此战,我们不是要守住梁山泊,是要出去实战练兵,要就着流寇貌似强大的势力具体检验我军这阶段的训练成果到底怎样,检验一下新收的禁军广大官兵转为的梁山将士到底可靠不可靠堪不堪用,为的是达到这个小目标。”
他说着收敛了笑容,变得越发严肃。
“若是一战轻易击溃流民贼这种最低等要求的小目标都完成不了,这种将士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