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胜了,至少,新军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些自信积极,若是胜得精彩漂亮,那往往会刺激得新军化身嗷嗷叫的骁勇敢战求战的饿狼,反之则会一战丧胆,甚至一蹶不振成为再怎么也整顿不起来的废物军,往往就没用了,抱幻想留着只是浪费钱粮和心血,不如果断砍掉。
张宗谔收服的那些山东厢军逃兵全属于内地各州府的混子兵,看城门混日子的玩艺,其中不乏武力上有几下子的,但都没上过正经战场,至多是剿剿不成气候的山中蟊贼,并不真懂战争。
张宗谔以前是混河北绿林豪杰的,并不真通军武,也没真正打过战争,但,他处在河北西路那以前时常得遭受辽军辽民组成的辽寇嚣张凶狂南下“打草谷”的地区,见识过打仗,开了眼,人又有脑子,总算比一般人多了解些军事军队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第一战的重要性并重视了。
此战,一切其实都按他的预想和计划进行了,这只新的造反队伍顺利的立即展开了行动。
各部自由结合的结果也令张宗谔暗暗得意。
果然呐,那些势力弱小却数量最多、总人口也最多的小部落绝大多数选择了追随张宗谔。优势局面已经初步形成了。等打了此战,若是能取得大胜,能比其它势力获取更多好处,这个已经有的优势局面就会稳固下来形成张宗谔真正可用的手下,并且能分化瓦解其它几只大势力,赢得更大优势,张宗谔的盟主地位就坐稳了,等到再打别处,玩玩战场借刀杀人,嘿嘿
对牢牢成为大当家这个美好结果,张宗谔心里是有绝对把握的。
就你们这些狂妄自大却猪头猪脑的蠢货也配做我对手和我争老大位子。你目前人多势力大又怎么的?那不过是为我攒好的肉而已。这肉虽肥美,你却没能力享受了,只能以死酬谢我
打密州也如张宗谔设想的几乎一样顺利,尽管并不算轻松。
事先,张宗谔和各大部头脑挑选心腹精锐齐心协力共同组建了一只精干先遣队提前混入密州城中潜伏下来,做为破城战时的内应这做起来并不难。
由于宋国各地纷纷闹起义流寇,局势紧张,密州官府自然也不敢吊以轻心,贪官污吏最怕死啊,这两年来费心贪污**来的财富还堆在家里等着自己挥霍享乐呢,可不能被区区泥腿子刁民闹造反给弄死了来不及花用并且全归了刁民恶贼越是贪得多的越是担忧这个。
那些绑着权力混成民间大户的家伙,即国灾后又涌现的一批士绅富商,也最怕被造反百姓报复杀抢了自己家。
在这个国家局势动荡凶险的关头,官民这两股势力自然齐心协力严防起义严把城池。
密州共有三千驻军,扣去县镇和所谓海防所用的人手,州城还有两千五的兵力,其中还有三百马军,这些兵力其实守州城已足够了。
这在于密州城以前是朝廷眼里防海盗的海防重镇,城池是在老城基础上用水泥大砖夹着旧城墙重建成一体的新城,修得格外高大坚固,藏兵洞等防御设施当时也尽可能设置完善了。
城外有宽阔的护城河环绕。新城门极厚实坚固。
极其宽阔的城上配备着床弩,尽管床弩很少,总共就那么七八架,毕竟这不是北边关,没骑兵对手可震慑射阻,而且用床弩威胁和对抗海盗,那就是个笑话但还配备有不少抛石机,远程攻击武器弓弩箭也配备不少。驻军,还有几千集结起来协防守城用的义民民兵
这样的防御,对于没有火药破城门,甚至连象样的武器都不具备的农民起义军想攻克了,只能靠用人命硬堆硬拼,这无疑太难了。
小民,命不值钱,但却不是不怕死,自己个懂得珍惜
这让密州的统治阶层对城防都相当有自信。
还有,正象张宗谔这帮人判断的那样,由于山东一北一南有二龙山和水泊梁山两大牛叉强寇势力在,山东官府都很怕自己治下闹出官逼民反来便宜壮大了二寇却弄丢了自己的脑袋,因而,在征税上就没敢象别处那样过于贪婪迫切也过于敢暴敛,理智的抑制了贪婪心,定的税负相对轻,只敢在朝廷规定的基础上稍多加了三两分,想先这么试试看,顺利,则再找理由多征些以前就是这么玩着花样的逐步征,挤牙膏一样,耍得治下愚蠢小民乖乖把发的国难财全挤出来了但,这个反复协商好的美妙得意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离京城近的淮南河南就暴发了抗税起义大风暴吓得山东诸州府顿时就先老实观望起形势这税就拖到现在一直没能征。
这直接决定了山东治安的稳定,到现在也没闹出什么民乱抗税起义。
这是幸运,大幸运。
狗官们在庆幸自得自己的英明的同时,见治下百姓该干什么就在干什么,与往常一样忙着劳作谋生过小日子,没有什么大异常,刚开始也紧张不敢大意,但时间长了就难免放松了
领导们放松了,不再那么勤奋严厉死盯着城防。守城的兵更会松驰下来。
就比如说密州这的驻军,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全一水坏蛋,而且是不配守边也不配当京城禁军的坏蛋,是坏蛋中更差劲的。你还能指望这样的兵如何有自觉尽到职责。
密州城的四个城门照常都是开着的,与平时一样可以自由进出,当然,把守和检查进出的兵力与协守的民兵增了数倍,仍是高度防范状,所谓检查进出,其实已自动变成了官兵趁机敲诈百姓捞油水的刁难却至少表面看是仍然很森严的,但,这就是张宗谔部可钻的空子。
对把门官兵和民兵来说,最难的是鉴别进出城门的人哪个可能是贼患。
如今,宋国东部地区的人口成分太杂了。
密州这,本地人极其稀少,主体是河北山西河南等地的外地人,不乏原本在偏僻山野中生活的少数民族,光是语言就五花八门极复杂难通,面目形象也五花八门,守军很难识记清楚。
另外,守军成分也同样复杂,几乎哪个地方的人都有,朝廷特意如此混编的,军队心不齐,守门军听音见到老乡会高兴,若是这个老乡还识趣会说话,守军自然就会放放手
这都是漏洞。张宗谔部大加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