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粗又长的钢绳从巨树上垂下来,悬空吊在空中,轻轻悠晃,发出嘎嘎的声音,让人担心巨树就要弯倒下来了。
“怎么回事?”寒冰鬼王白石忍住住开口了,“天黑不久,我还从这里经过,这水塘里的水都是满满的,现在怎么就干涸露地了?”
“你问老娘,老娘又去问谁?”吊死鬼沙吉姗脸色很难看,说话声很难听,先前那种特别富于磁性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了。
寒冰鬼王白石愕然看她,问:“你怎么立刻就翻脸了?”
吊死鬼沙吉姗一边四下观望,一边地回答:“老娘翻脸又怎样?难道还怕你不成?老娘心情不好,给老娘滚远一些!”
这是真话,沙吉姗心情的确不好了起来。
游目四望,不仅看不到那三个竞争对手,连其他的女鬼也看不到一个。
临别时,神情怪异的蒸笼鬼曹金竹不见了,显得胸有成竹的拔舌鬼马梦瑶不见了,心急火燎的膨胀鬼康秀媚也不见了。
鬼看人做的事,总能一目了然,而鬼看鬼做的事,可不能轻易看出什么端倪来。
干涸的水塘,显然不是人打开闸门放光了水的,也不是人用大功率的抽水泵抽干了水的。
没有人会半夜三更来干这样于己无利可图的事。
悬挂在空中的挖机,也不是人为的。
人没有这样大的力气,也没有这样大心思。
这一切,显然是鬼干的。
哪一个鬼有这样大能力?
蒸笼鬼曹金竹,魔裙厉害,美艳无比,可没有这样的鬼力。
拔舌鬼马梦瑶,唠唠叨叨,伶牙俐齿,长舌威凌无比,可也没有这样大鬼力。
膨胀鬼康秀媚,那肥婆——那肥婆力大无穷,举一台挖机,就像一个大孩子举起一个乐高玩具,难道她也捷足先登,救走了穷死鬼毛长生?
对,肥婆救起了毛大帅,有言在先,那两个美女鬼知难而退,也就各奔东西了。
不过,那肥婆力大无穷,可也不能下水啊?
水是谁弄干的?用什么办法弄干的?
吊死鬼沙吉姗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头绪来,只觉得千头万绪,错综复杂,一颗鬼脑袋快要爆炸了。
走不多时,这儿就发生了难以理解的大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吊死鬼沙吉姗急得团团转,急得上跳下窜,急得大呼小叫。
毛大帅哥,一个神奇的鬼医,其他的女鬼救了去,还情有可原,要是被膨胀鬼康秀媚那肥婆救了去,不是诚心想气死整个阴冥的美女鬼鬼吗?
在阴冥之中,若还想找到一个比膨胀鬼康秀媚更胖更丑的女鬼,只能寄希望于膨胀鬼康秀媚的下一代了。
可是这样一个丑女鬼,竟然能独占鳌头——把玉皇村第一帅哥、阴冥第一药鬼救走了?
吊死鬼沙吉姗愤恨得心儿要爆裂了,忍不住怪叫起来:“我不甘心!”
这声音,只要有人听到,我敢赌一块钱:那人保证连续做三年的恶梦。
但是,寒冰鬼王白石听到这声音,却眉开眼笑了。
为什么笑呢?因为王白石知道沙吉姗已方寸大乱,茫无头绪了。
在笑的同时,寒冰鬼王白石已飘到吊死鬼沙吉姗背后,运足鬼力,狠狠推出了一掌。
刹那间,吊死鬼沙吉姗打了一个寒噤,便立刻成了一个亮晶晶的冰柱。
寒冰鬼王白石抓住美鬼冰柱的脚端,把吊死鬼沙吉姗倒提在手上,恣意笑着,一边向豪猪洞飘飞,一边自言自语不断:“我是谁?是王白石,是响当当的赌鬼,想把我呼来喝去,当小四小五对待,真她妈的自作聪明。迁就你,你不知好歹,只要霸王硬上弓了——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后就一切顺理成章了。一夜能捕获到两个尤物,走桃花运也算走得登峰造极了。回山洞去吧,一男两女,大被同床,肯定有与众不同的乐趣……”
吊死鬼沙吉姗被冰凝着,但毕竟是上吊地狱的厉鬼,鬼力非同一般,那颗鬼心,还嘭嘭跳动着,即便被倒转了身子提着飞行,还是看清了寒冰鬼脸上的坏笑,也看明白了寒冰鬼的企图。
不过,我是流氓,我还会怕谁呢?
吊死鬼沙吉姗,在寒冰柱里怪怪地笑着,仿佛不是被当做猎物带走,而是打猎满载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