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试着出去,结果发觉鬼鸦能来去自如,不受任何限制。
海伟阳灵机一动,决定让鬼鸦带自己出去。
于是,海伟阳摇身一变,变成苍蝇般大的一个小鬼,蜷缩在一只鬼鸦的翅膀尾部,让鬼鸦起飞冲向远方。
鬼鸦起飞不久,海伟阳突地觉得自己头颅碰撞在了一个横栏上,顿时天旋地转,从鬼鸦身上掉向地面,发觉又回到了石屋周围。
怪事,哪来的横栏?
海伟阳又一连试了七次,都碰到了看不见的横栏,都从高空掉回到了石屋旁边,根本不能离开石屋周围某一个奇异的空间范围。
无可奈何之下,海伟阳又回到了石屋。
石屋里山民的床,阳刚之气已荡然无存,阴柔之气越来越浓,精疲力尽的海伟阳于是躺了下来,一边捂着嘴脸哼唧,一边下令让一只鬼鸦出去捉拿穷死鬼……
“哦,连你也进来就出不去了?”穷死鬼明白了进过,更加困惑,“我以为是你布置的迷阵,原来不是?你不会专骗我这样的老实鬼吧?骗医术高明的老实鬼,会加深地狱之刑的!”
“我可没有这样大的鬼力布迷阵,”鸦啄鬼怪异地笑了笑,“为人布置一个迷魂阵,易如反掌,但要为像你这样身怀异能的药鬼布置一个迷魂阵,要让你受困于此,我却做不到。”
这话显然不假。
一个鬼力比你大的鬼,为什么要撒谎骗你?无能之辈才爱撒谎!
那么,真实内情又是什么?
穷死鬼毛长生突地想到了石屋外沉睡的白鸦,问:“我们身为厉鬼,走不出怪圈,那扁毛畜生为什么能来去自如,把我也抓来了?”
“这个问题,我也莫名其妙,”鸦啄鬼还是一脸困惑,“我呆在这里的日子,要办什么事,也只能嘱咐鬼鸦去办。咦,我那只鬼鸦呢?我可还没有安排它去做什么。”
“它吗?”穷死鬼摸摸额头,有些心慌地说,“他大吃外面的死人肉,吃饱之后,闲来无事,正在那地上呼呼睡大觉、做春梦哩。”
“睡觉?”鸦啄鬼诧异地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它不管多饱足多疲劳,从不会睡懒觉的!我与我的鬼鸦相处了亿万斯年,可从来没见他偷懒说过觉!”
“啊呀呀,凡事都会有例外的。”穷死鬼神秘兮兮地说,“这地方太诡异了,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的。你这么勤劳肯干,吃鬼不吐鬼毛的鬼,不也在睡懒觉做春梦吗?”
“我从来不做春梦,爱上了谁,直接叫鬼鸦捉来就行了!”鸦啄鬼海伟阳慢条斯理,表示没有多余的看法,“我要鬼鸦请你来这里,一方面是要你治疗我的口腔创伤,一方面是要你破除这地方的诡异奇迷,好带我出去。”
“靠我解迷?”穷死鬼觉得十分好笑,“我好像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多谢看重!”
“如果你都没有这本事,我就不知道谁还有这份能耐了。”鸦啄鬼说得十分肯切,对穷死鬼充满了信心,“我前思后想,觉得你才是最合格的人选——你是亿年难遇的鬼中奇才。”
原来一个穷鬼被如此看重?自今往后,可得先看重自己,不能再自暴自弃,自轻自贱了。
推诿客气已毫无意义,穷死鬼毛长生干脆坦然受之,大大咧咧地说:“这种小问题,我只要高兴,自然能很快解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鸦啄鬼问,“有什么条件吗?只要你能提出来,我就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有这么神?当真是关云长放屁——全然不知脸红。
真有能耐,把老子喜欢的女鬼抓来陪我聊天啊——谅你这老鸦啄的做不到。
当然,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连累了喜欢的女鬼,那就坏了。
“我也没太多条件,只是……只是肚子饿着,对什么都没有心思。”穷死鬼说话的同时,肚子叽咕叫了几声,“唉,我这鬼有个毛病:肚子一饿,医术也会丧失!”
“肚子问题,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鸦啄鬼伸手向石床侧抓了一把,一块石头被抓到旁边,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窟,然后从石窟里拖出了一大盘油炸鸡腿,“我那鬼鸦神出鬼没,前时让他进城,正值举办骡马物资交流会,街头有人卖这玩意儿,它便轻轻端来了。”
“偷来的?这会更加美味无穷。只要有这玩意儿,一切好办。”穷死鬼眉开眼笑,接过盘子,也顾不得冷热,张口大嚼起来,啧啧有声,仿佛壮牛吃草。
口里吃着,穷死鬼的心却没有闲着,暗自寻思着:“那破鬼已高抬我,已对我越来越客气,我可得破了这地方的奇迷,不能蒙吃蒙喝,坏了自己的名头——名声弄大了,真他妈的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