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出的,但你说蓄意谋杀也完全站不住脚。”持“赌徒互殴论”的专家比脚划手说,“你看看吧,这样一对青年,体格不够强健,力量不够强大,也不是什么杀手之类的特殊角色,能匪夷所思、残忍无比地杀死六个对头吗?不用刀,不用其它任何特殊凶器,能让那个粗豪的赌徒双眼夺眶而出吗?还有……”
这样一说,领导们看看畏畏缩缩、恐惧不安的男女青年,都摇了摇头,表示对“谋杀论”的否决。
持“赌徒群殴论”专家得到支持,有些得意,提高语气说:“现场没有外人的足印痕迹,又不是场内人谋杀,那么,除了分赃不平引发赌徒群殴,还能作何解释?”
“群殴?”持“病毒入侵”论的专家站了起来,“你这些观点也是破绽百出,难以自圆其说的。群殴,会把两只眼珠挤压了毫无粘连地飞出?群殴,会把钞票卷起来往口鼻里塞,直到让人窒息而死?”
“这……”持“赌徒群殴论”的专家搔搔光亮的额头,张口结舌了。
领导们看了“群殴论”专家最后一眼,表示兴致索然,然后把目光转向持“病毒入侵”论的专家身上,脸上显出了浓厚的兴趣。
穷死鬼站在一位领导的肩膀上,屁股坐在领导斑秃的脑袋上,叽咕了起来:“人的嘴跟人的肛门差不多,什么屎都拉得出来!这明明是我穷死鬼的功劳,他们却费尽心思想否定,诚心是夺我的丰功伟绩,要让我七窍生烟。”
“来,你俩说说当时的情景!”持“病毒入侵论”的专家,想让众人口服心服,并不忙着说出自己的观点,而是冷静地寻找着论据,“你俩是肇事现场唯一的幸存者,你俩说的话最有分量——你俩实话实说吧,不要怕,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要编造——你俩的话会被记录下来,成为有力的法庭证据。”
县长万似通补充:“对,实话实说!你们是无辜的,我们自然会释放你们;你们如果犯了罪,只要坦白,我们会从宽发落!相信我们——我们不会让一个好人受不白之冤,也不会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领导讲话,警员们例行公事般拍了拍掌,村里那些少不更事的小孩跟着拍掌,穷死鬼毛长生闲着无事,也不甘落后,跟着拍了三下屁股。
女青年受了一连串的惊吓,已显得神情萎顿,男青年性格倔强,又存心要保护身边的至爱,先开口了:“昨夜我们打麻将入了迷,不知不觉夜深了,一个浑身披着长发的鬼让锁着的铁门自动打开,然后出现在角落里……”
男青年不乏归纳总结的本领,花二十分钟就讲完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警察们十之八九频频摇头,只有穷死鬼、“病毒入侵伦”专家和那个说不出明确定论来的专家听得津津有味,如痴如迷。
至于县委来的最高领导,不动声色,冷静超然,若有所思。
“病毒入侵论”专家频频点头,表示对男青年的陈述充分信任,然后蔼然问询:“你说那披毛鬼念你俩没作恶造孽,网开一面,只是略施小惩,请问:你的公鸡嘴哪儿去了?你女朋友脸上的黑斑猪毛哪儿去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两个青年脸上,显得大失所望。
“这……”女青年支支吾吾说,“今早上刚走出村口,突地好了。”
“的确是这样的。”男青年补充,也有些因为证据不足而胆怯起来。
警察们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再不帮帮你俩,要大事不妙了!”
穷死鬼觉得应该证实男女青年说的话是正确的,轻轻飘起,对着女青年的脸吹了一口气,又伸手捏了捏男青年的嘴。
这一切举动,简直是人不知,鬼才觉,恍若做梦。
刹那间,女青年的脸上又出现了黑斑,黑斑上面,又长出了一簇又粗又黑又长的猪鬃毛。
与此同时,男青年也立刻起了变化,一张扁平优雅的嘴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难看至极的鸡嘴,鸡嘴突地张开,“喔喔喔”发出了公鸡的啼叫,惟妙惟肖,引得不远处的母鸡“咯咯”应和,都想凑上前亲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