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夏绷紧了薄唇,怒意喷薄欲出,修长的身影立在她面前,并不言语。
“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父亲或许不知道。但我可是一清二楚,十多年前你让我别说,我就不说。那都建立在爱你的基础上,如果你非要跟我撕破脸面,你觉得我还会听你的话让你好过?”
“哈。”她冷笑一声:“你别做梦了!”
她渐渐沉下面容,曾经她有多骄傲,面对温知夏时有多卑微和小心翼翼,此刻骨子里的傲气便反弹得有多厉害。她沉下心,眼神冷硬又笃定:“你温知夏也没什么了不起,没有我母亲的帮助。你能走到今天?如果没有新晟的资金扶持,你的产业会缩水到什么程度,要我提醒你?温知夏你听清楚,我温初晗不是一个会哭着回来求你的女孩子!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会把那时候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毫无保留。”
她愤怒的将地上的几张照片全部捡起来,全部撕碎,扔向空中。
碎片散落下来的瞬间,她看见他铁青的脸。四目相对间,像是略过昔日的爱恨交织,昔日的友情爱慕都是假的,只有眼前决裂的憎怨才是真实的。
大概被气的不轻,她伸手抚了抚额头。
整理好情绪后戴上口罩,转身离开了停车场。
温知夏在原地站了很久,脑子里有昔日破碎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母亲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将他护在怀里,他在她身下,惶然失措的看着她满脸是血的样子。那个男人就站在旁边,却还是选择了逃走,任由母亲失血过多,到最后渐渐昏迷。
她一直在说:“不要走……救救他,救救知夏,救救我的孩子……”
他将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眼睁睁看着母亲身上的体温越来越低,她一直叫他。
“知夏,知夏……”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也无法在父亲赶来时做出任何解释,因为母亲深爱的那个人已经走了,他被太多太多的枷锁束缚了手脚。
温知夏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转身从停车场走出去。
他走到公寓楼下,按下电梯准备上楼去。可是突然就有一只纤细手从旁边伸过来,一把将他扯到一旁的楼道里。
面前的人比他矮了大半个头,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她的身上有很熟悉的香气。
他动了动嘴唇:“顾晖?”
顾晖抬起眼睛和他对视,她的呼吸不是太稳。简单的套了一套牛仔外套,短发利落的垂在耳后。
她的眼是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面有最美的光,她说:“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所以不能多呆。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完我就会走。”
“你是单纯的想劝我,还是要对我这两天所做的事情做什么评价?”
顾晖说:“所以你这么做……真的只是因为我?”
他的情绪出乎意料的平静:“不全是,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