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晖悲戚的心情突然有了好转。
她将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摁在脸上,脸颊上的刺痛让她格外清醒。她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她一直隐忍克制。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已经将对那个人的感情克制着压回去了。可是今天晚上受到这样的羞辱,她几乎是本能的不想让他听见这些难堪的事情。
别人怎么看无所谓,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
安宴在旁边搂着她的时候,她的余光一直看着他。不想要听见安宴介绍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不想看见他克制的表情。
思念总是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一路窜升到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身处一片荒芜的草地,星星之火不时冒出来,越来越强,渐渐形成燎原之势。
为了爱他承受的那一切还不够吗?
还不打算放弃吗?
顾晖敷在脸上的手突然狠狠捏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肉,疼痛让她清醒了许多。从包里里拿出手机,她原本是想要发消息。
可是拿到手机的一瞬间,怒火又猛的从心里蹿升出来。她握着手机许久,突然猛的将手机朝对面的墙壁摔过去。手机往回弹了一段距离,重重地摔下地上。
顾晖低着头。
片刻之后,情绪终于得到克制。她长舒一口气,起身离开了休息室,想要出去透透气。
目光略微一扫,就看见了休息室后面还有个精美的喷水池。顾晖面无表情,迅速走到喷水池边。
夏季的黄昏,喷水池边光线朦胧。背后有许多巨大的梧桐树,喷灌系统在噗噗地喷散着水珠。有几滴溅到她的手背上,微微一点凉意。
顾晖仰头看天,天上有淡淡的星带,不知是不是银河。
上海的夜晚是很少能看见繁星的,但今夜却繁星点点,一颗颗星子挂在天上,抬头去看像是钻石。
顾晖抬腿走向另一边的树荫下,坐在长椅上仰头看天,两边的植被林荫成立。夜风徐徐吹来,吹的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
今天晚上的局面,也算是彻底跟温初晗把局面挑明了,以后要做的事怕是要提前应对了。还不知道今日得罪了彭贤琼,安宴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父亲知道她回来的目的,所以特意让她做国内分公司的副总。只是条件是,要等分公司彻底在国内站稳脚跟,还有,等和安宴婚礼之后,再做起诉。
大概这样,既不会影响到公司,有安宴这个丈夫在,也能为她减轻一些流言蜚语的攻击。
她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动作,突然听到身后树荫中,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身后有人!
“谁?”顾晖警觉的站起身,回头去看。
这后面种着好几颗巨大的法国梧桐树,灯光昏暗。树荫下像是被墨汁涂过,漆黑深重无声无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仿佛另一个世界那般遥远。
等那脚步声重新传入她耳朵时,黑暗中的人缓缓朝她走来。熟悉挺拔的身影渐渐笼罩在光晕里,他脸上有克制的表情。他脱去了外套,此刻纯白的衬衫在灯光下蕴成了一圈圈光晕。
等顾晖彻底看清温知夏隐忍沉怒的脸,顾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尤是克制的,让人分辨不清他此刻的情绪。像是一道分水岭,往左往右都满是荆棘,分不清好坏。
温知夏直接上前,抓着她的手将她带进了刚刚那一片漆黑的树荫下。
“你干什么!”
顾晖迅速转身面对他,这样方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这样压抑的他让顾晖有一瞬间的恐惧,顾晖被他渗人的气息逼的连连后退。
他一步步逼近。
顾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气息瞬间又刺了起来,惊涛骇浪般汹涌。除了后退,再无法做出任何语言或举动。
周围都是巨大的法国梧桐树,他的脸笼罩在微弱的光晕里。这样的黑暗,让顾晖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大学的那几年。
他带着她偷偷躲到学校后的树林里,避开所有人的打扰。偷偷亲吻她,那时的味道总是炙热烤焦的,粉红粉红的冒着幸福的泡泡,还有大片蔷薇花的味道。
她似乎还在那几年里,从未走出来过。
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无法遗忘。就像是绑住了无形的枷锁。
他被优柔寡断的性子束缚了步子。
而她被残存的爱火燃烧了仅存的理智。
等她的后背撞在梧桐树树干上,无路可退。她的呼吸突然沉重起来,当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