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兰话音落下,又立马摆了摆手,“诶凌儿,你别介意呀,我也不是骂你父母咒你夫君的意思,我这人说话呢,就是有些直。”
“没事。”萧凌儿摇了摇头,秋婶的话听上去是有些难听,不过那所谓的夫君和名义上的父母,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秋婶在院子里坐坐吧,我才刚到安定村,其实本该拜访一下村子里的各位长辈,只是这几日有些忙,着实疏忽了。”
“诶,客气客气。”话虽说着,梁秋兰是一点都不客气,抬脚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坐下,倒了桌上的水仰头喝了一口,又十分嫌弃地放了下来,“我还以为这梅家是县城的大户,平日里的衣穿用度总该是跟我们这些小户人家不一样的,没想到这大少爷的小娘子家,连杯像样的茶水都没有。”
“秋婶别介意。”萧凌儿算是明白了,这个梁秋兰来也不仅仅是对她好奇,话里话外的到处都是在挑她的刺。“你也知道我夫君身体抱恙,梅家的心思自然都放在他的身上,又怎会顾及我这一个不过用来冲喜的小妾。”
“那也不该如此寒酸过了头。”梁秋兰的话听上去比她还要忿忿不平,“再怎么说梅家这老祖宗也是从安定村里出去的,在县城发家致富了,却一点也不知道关照关照我们这些曾经的老邻居,实在是不知道顾念旧情。”
几句话便一下暴露了梁秋兰的心思,说到底不过是嫉妒着梅家的那些家产,想着近水楼台的能不能跟着混些利是,但谁知道梅家的人早就忘了这处老宅子不说,送了个小妾过来也是不管死活的。
萧凌儿心中有着数,知道这样的人不可深交,说话的语气也淡了不少,“不知秋婶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若是要寻苏婆婆,她今日带着长生上了山,或许要等上一会儿才能回来。”
“诶,不急不急。”梁秋兰权当没听出萧凌儿话里的赶客意思,摆了摆手,又四顾地看了看院子,“凌儿,你这院子里摆放着的都是些什么,我前几日就看着你与苏婆婆背着箩筐上了山,难不成这山上的东西还能变成钱不成?”
“不过一些平常的草药,我自小识得些许,卖些当做家用罢了。”萧凌儿简单地回了一声,梁秋兰的眼睛却亮了,故作地咳嗽了一声,“凌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属于安定村的人,这村外山上的东西都靠村子里养着,你采那些个药草,怎个也不知会知会我们。”
“嗯?”萧凌儿眉头微微皱了皱,她可从来不知道,这山上自然长的东西,还需要请她来过过目了。
只是都是住在同一个村子里的人,她不想过多得罪,原本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却不想另一个人倒是替她全盘说了出来。
苏婆婆和长生正巧采满了箩筐回来,这一进门就听着了梁秋兰的话。
苏婆婆把箩筐往地方一放,几步就到了萧凌儿的面前,有意识地将她护在了身后,“我说秋婶,这后山也没听说过是写了你梁家的名还是立了你家的牌坊,怎么我们采些草药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吗?”
“诶苏婆婆你这话说的,多难听啊。”梁秋兰轻哼了一声,“都是安定村里的人,我不过就想大家相互照应一下嘛。”
“是吗?”苏婆婆一点都不打算让步,“可你家那口子秋冬山上打猎的时候,怎么也没瞧着什么时候分上我们家的一块肉啊。”
“你!”梁秋兰站了起来,想骂的话刚到了喉咙,瞧着长生也立马溜到了苏婆婆前头护着,鼻子一皱,一脸的不耐烦,“真是不识好歹,你们两都不是安定村的人,村子里平日里也算是照顾吧,如今来了个主子不是主子的,居然还给我硬气上了。这山怎么说也在村子后面,大家种菜种田都在山脚下,谁知道你们在山上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万一害了别人家的田地呢?”
“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长生一下打断了梁秋兰的话,他的脾气是像极了苏婆婆,真心待人的时候乖巧得很,一碰上不喜欢的,活生生变成了只小老虎,生怕苏婆婆受了委屈,“还照顾呢,你平日里不欺负我们家就算不错了!不就是看我们卖药能换钱,想着占便宜嘛。”
“长生,不许无理。”萧凌儿松了眉头,拉过了长生,笑着摇了摇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虽是不知道苏婆婆和梁秋兰这头有什么不快,但她还是觉得,同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总该不需要那么得剑拔弩张。
何况有些时候,打狗是不需要用棍子的,弯腰拿起块石头,就足够能吓跑它了。
“抱歉秋婶,长生年纪小,说话不知分寸,你不要介意。我新来村子里不知规矩,有些事也是该提醒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