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那堆烂摊子,猴年马月都解决不完!不过最近问题暂时不大,我明天就能回。”
明天?
这可真是大到不能再大的惊喜了。
江复庭这会就连隔着云层看月亮,都觉得月亮又亮了几分,低头看路边枯萎的野花野草,都变得格外顺眼。
他垂着眸,视线还粘在那条路上,应道:“好,晚上回?”
“怎么可能!我当然尽量早点出来,赶着吃上一顿晚饭!你是不知道连着三个半月,清汤寡水的,地府里只有变着花样的香油蜡烛,我再吸下去真跟庙里的僧侣没区别了!”
白唐开了尊口,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江复庭十分会来事的说道:“我明天提前给你订个地方。”
白唐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也没再继续在电话里叫苦不迭,终于舍得关心起电话那头的人:“诶?我怎么听着有风声?你这会人在外面?”
江复庭没有多想,脱口道:“在树上。”
白唐被这意料之外的答案怔了怔,在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秒,才揶揄着:“这三个多月没见,江小公子的兴趣爱好,倒越发童真了啊!”
江复庭的脸皮在白唐的打造下堪比城墙,他毫不客气地说:“过奖过奖。”
他话音刚落,就瞧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步子悠然的从综合楼的出口溜达到了必经路上。
他没工夫继续闲扯,对白唐交代了一句:“我这边有事,晚点回你!”就连忙挂了电话。
陆长枯这种人的美,是浑然天成的。
无论是单从长相,还是到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和不经
意散发的气质,都会让人为之折服。
可败也败在他阴冷的气质上,他本身就像同时兼容着两个极端的矛盾体,赋予了美的同时,又夹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重危险。
这也导致他在人群里的风评也是两个极端,喜欢的很喜欢,不喜欢的特别厌恶,但依旧不能妨碍他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
比如路上偶然碰上几个经过的人,都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江复庭在陆长枯的身影消失在眼里后,又等到这片路上的人暂时没有了,才抓准时机,立马一跃而下,再一次飞快地冲进了楼梯通道。
为了防止被多余的人看到,他上楼梯时一路压着背,躲在扶手下,直到片刻不停地奔到了人偶社团的那一层楼,他才稍微缓冲了片刻。
出于谨慎,江复庭再一次在走廊边缘,确定了没有其他的人,这才压着步子十分小心地往活动室门口走过去。
因为人去楼空,楼梯间晚上开的又是声控灯,整座综合楼都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里。
稍微多余的声音,就会引得走廊和楼道里的灯亮起来,只要灯一亮,肯定会被人发现。
他屏着呼吸,贴着窗户踱步往前,黑暗里,一排排挨在窗边的人偶,仿佛在睁大眼睛盯着他鬼祟的行动,行着注目礼。
江复庭就这么在一排人偶娃娃的注视下,气定神闲的走到了活动室的门口。
他游刃有余的用浊气撬开了门,动作十分小心地往里面推。幸好学校里的硬件设施经常维护,毫无老化的情况,门被推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声响。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再悄无声息地将门关上,可就在他关好门,回过头的一瞬间,一道欣长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那人半弯着身子,手上拿着类似刀片之类的东西,对着他眼前的物品做着奇怪的切割举动。
江复庭的呼吸猛地从肺部提到了喉咙口,就在这时,那个人突然放下手中闪着冷光的刀片,慢慢的直起身板,顿在了那里。
接着,那人抬起了一只脚,身体像一个生锈的机器,十分缓慢的挪动,微微侧过身。
江复庭毫不犹豫地迈开腿,闪到窗边的人偶娃娃边上,敛了呼吸,选了个僵硬的站姿,如同边的人偶一般,借着昏暗的夜色,将自己融入人偶的一员。
而就在他刚站好的一瞬间,那张机械的脸,幽幽地回过头来。
瘦长的身影沐浴在黑暗里,那人的双眸正好迎着月光,窟窿一样的黑眼珠泛起金色的星点。
他似是疑惑的打量了好片刻,确定门口没有人进来,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转回去继续拿起桌上的刀片。
对着自己身前的东西,一点一点地锯起来。
刀片像在切割什么坚硬的东西,他手上的动作每每用力的来回,就会从他手中传来刺耳的摩擦声。
那声音每一下都像割在自己的骨头上,听得人头皮发麻。
江复庭对着他的背影升起一丝疑惑,那切割的声音实在是太过怪异,不得不让人往一些奇怪又恐怖的地方上想。
但就在刚才这人回头时,借着微弱的月光,江复庭将这个人的脸看得十分清楚。
因为人偶社的人数本来就不是很多,下午那会来活动室时,他并没有看到过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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