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在山洞里面,至于具体在哪,还得靠他们现场发挥。
而且他们那天晚上过来,山洞都没机会探到底,就被像山一样的尸傀给堵得水泄不通了,连给他们继续往里钻的空隙都没有。
江复庭听清了声音的来源,抬头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那画里面抽回神以后,他的听力似乎好了点。
暗暗扫了圈边上的人,他意识到这个声音似乎只有他听到了,连白唐都没注意到。
几个人下意识跟着他抬头看,但头顶上方除了岩石,什么都没,声音方向应该还在里面。
越往里走,声音也愈发的清晰,咯噔的声音没有任何节奏,只是十分偶然的突然掉下什么的时候,才会响起。
声音回在山洞里,一圈又一圈,像开了一个传声器。
这会就连其他人也能听清楚了,听清声音的同时,这些人看清了脚边逐渐出现的东西,即便之前打过了预防针,有了心理准备,面容依旧难看的集体扭曲了起来。
后不知道是哪个走路朝天看的人,脚底应景的直接踩到了什么。
“咔!”碎裂的声音就像砸在他们后背上一样,倏地让人毛骨悚然。
几个人吓得险些掉了一层皮,不小心踩到人骨的人立马跳起来,连路都不会走,扶着岩壁,脚底发软打着颤。
带头的三人几乎要习惯了他们的大惊小怪,继续往里走。
可结果跟那天晚上一样,除了没有结界以外,到底依旧是一堆盖成山一样的尸
骨挡住了后面的去路。
咯噔的声音就是从顶上失去了平衡摇摇坠,随后跌落下来的白骨传来的。
随行的几人跟在后面看见尸海,差点一同蹬腿,眼睛一翻,加入尸海的一员。
“人在哪?”吴秀娥并未见到人,语气有些不善。
她陪他们转悠了那么久,不是来跟他们闲耍的!
江复庭一同疑惑地看向白唐,人呢?
白唐顿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抬头看天看地看空气,这话问得好,问到点,又不是他塞的人,他怎么知道?
他视线有意无意的飘向了躲在最后面的李良,自从摔了一跤后,他就变得毫无存在感,跟哑巴了似的,也就刚才搭几句腔。
李良本就做贼心虚,被他这么意有所指的一看,整个心都在发毛。
他梗着脖子徒增底气,叫道:“你看我干嘛!现在心虚了吧?这里连半个多余的人都没有,我儿子呢?怎么不编了,他现在在哪?!”
江复庭听不得他咆哮,他声音本就是烟嗓,有些沙哑,嚎起来的时候就像喉咙里贴着一块滚烫的铁,听着就磨人。
他横眉冷看了李良一眼,挣开白唐搀着的手,慢慢往前走。
那堆压得密不透风的尸骸和之前来看到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
先前过来的时候,都没见七零八落的,那么容易掉,看起来像是被人挖过,又仓皇堆起来,所以有些松动。
而且除了那个咯噔除了骨头掉下的声音,好像还在敲什么东西似的。
他侧耳又仔细听了一番,但这会儿却又没有了。
江复庭停在尸堆前,伸出手正要随机抓上眼前的骨头时,后又传来那几个男人的惊叫:“你干嘛!这些东西是能随便碰的吗?!”
他手指一顿,充耳不闻,在尸堆的正中间一把抽出一个偏大的白骨。
骨头被抓出来的瞬间,面前的骨堆仿佛失去了支撑的中心点,突然稀稀拉拉的倒塌,不断散落下来,不少骨头像石头一样往他后滚过去。
后面的几个男人看着停在脚边的白骨,像踩着老鼠尾巴一样,立马后退一步,结果后边也是骨头,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差点瘫软在地上。
白唐见他的举动,知道他不会无端这样,走上前去看。
尸骨就像山体突然滑下的泥流似的,从最顶上一直坍塌到下面,慢慢露出里面的一个尖角,尖角的暗红和骨头的灰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吴秀娥眼尖的留意到端倪,不等零散的骨头落定,立马上前,就将上面剩余压着的人骨粗蛮的拨散。
渐渐从里面露出一个颜色深暗,边角老化到有些开裂的棺材。
这个地方自己再熟悉不过,怎么会平白无故多了棺材在这。
李良在人骨散落下来的瞬间,和边上的人一样,整个人都吓软了,只是他恐惧的和他们恐惧的不一样。
那双枯槁的双目死死盯着尸骨中间四方的木棺,眼皮因为惊慌而轻微发颤,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落目在最后满怀期望的遗物上。
事已至此,他除了躲在后面,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