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从血模糊的尸体上收回视线,似乎是注意到来人,同样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周边的人到底是经过风浪的,见到地上的尸体,除了意外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绪。
害怕,恶心,以及对死人的恐惧,这些东西伴随着人的泯灭早就然无存了。
他们有的只剩下惊讶,不解,以及权威被外乡人挑衅后的愤怒。
“就是他杀的!”人群中唯一一个目击者,壮着胆子走上前来,指着有些发抖的宁远说:“我刚刚经过这附近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叫,等我过来的时候,石志乐已经被他打死了!”
“我也可以作证,我们好几个人都可以作证,当时除了他在这,没有别的人了!”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杀了人!还把李遇藏起来,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着歪主意!”
指责的声音接踵不停,像是飓风一重又一重地呼啸在他们的耳边。
“我没有。”宁远喃喃道,不停地晃着头,“我没有!”
他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石头,上面的血迹像一群蜈蚣爬得密密麻麻,血痕淌到他的指尖,似乎要顺着他的手指爬到他的上。
他记得他们两个人争执的时候,这人还活着,他还有气!
石志乐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连他也不知道。
宁远只感觉自己不经意跌入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卷得他晕头转向,越陷越深,他用尽力气却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敢杀不敢承认!”边上的人不停歇地继续冲着他嚷嚷。
他近乎无助的看着他们,被边上的人喊得久了,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
真的是他杀的吗?
他杀人了?
江复庭对边上的一切充耳不闻,哪怕是在这种‘证据确凿’的况下,他第一反应依旧是相信宁远。
他犀利的视线在尸体上细细打量过,石志乐的体看着一片红色,有些触目惊心,但是失血量并不算太大。
仅仅是破了额头不可能是致命伤,脑后也没有其他血流况。
而且宁远的体型和对方比起来,甚至还不如对方。
石志乐还是经常上山砍柴打猎的人,从体格上来看,反而比宁远还强上一点。
宁远这一击很可能是急之下,出于防备而还手的。
他上的衣服同样也有些凌乱,脖子上和手臂上有着深浅不一的掐痕和划伤。
就这么一击杀死石志乐是不可能的,江复庭认真的排解下来后,冷静了不少。
既然不可能是宁远杀的,那肯定是其他原因导致他的死亡。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尸体的魂魄没有了。
从村民的反应来看,石志乐和宁远发生纠纷的时候,就有村民发现了。
他死亡的同时,就已经有其他村民赶到了,到信息传播开,他们抵达现场,甚至连一个小时都没有。
但从正常况来讲,人死后魂魄反应有一定的时间,一般在1-2个小时左右才会离体。
在尚未离体之前,尸体通常会覆盖着一层稀薄却又非常紊乱的魂体,魂体的成型度也和死亡时长有关,可现在尸体是空的。
除非有人刻意引导,或者取走了。
真正导致他死因的很可能就是趁此直接取走他魂魄的人。
那个人又会是谁?
他视线略带疑惑的看向白唐。
白唐从江复庭沉思的那一瞬,就猜到了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端倪,欣慰的给了一个孺子可教的表。
随后他看向宁远,半点慌张之意都没有,“没事,他们说什么,就先是什么好了。”
“可是我没有!”宁远以为就连他们都不信他,眼眶顿时红了一圈,捏紧手里的石头,急忙辩驳道。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白唐理所当然地说着。
宁远意外了下,“那你为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认为就能解决的事了,而是他们只相信他们认为的。”白唐叹道,声音轻得像是从天边飘来。
“他们承认了!”离得近的村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激动地叫道:“我刚刚听到了他们说话!他们亲口承认,就是他杀的!”
“杀人偿命!”
“没错!让他给死者偿命!我们村里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暴怒的征讨再次此起彼伏的响起,团团围绕在他们耳边。
“行了!行了!什么杀人偿命!”一个干涩的声音打破了哄闹的动静,那声音恰到好处地捏着官腔,训道:“他既然敢在这关键的时候在村子里乱杀人,扰了山里的宁静,那就交给山神来定夺好了,是死是活,全看山神的旨意!”
周围的声音像枯叶渐渐落下来,变得窸窸窣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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