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全被这小孩抢走了。
江复庭回头对着连头都看不见的草堆里挥了下胳膊,紧接着就往前面的那个平房里钻。
他五感比平常人稍微敏锐一些,从刚才就闻到这附近有着说不出的味道,有点像腐味,又有点腥气,只是味道特别淡,像是早已融进土壤里,不是细闻压根察觉不出来。
这会走得进了,味道浓郁不少。
他毕竟也是蹲过一次柴房的人,对这个结构位置已经相当熟悉,不用找都知道在哪。
绕到房子后院的地方,这个视角下刚刚那个草堆已经看不到这里,他利落地观察了下四周,加快脚步走到柴房后面的那个小窗户边。
这家人是有时常打扫的,窗上积灰并不厚,而且窗户半开着,露出里面发锈的铁栅栏。
江复庭没有马上暴露自己的份,捡起一块石头,往里面的墙上用力一扔,“嗒”一声清脆地声响。
“谁?!”里面的人立马警觉道。
江复庭本能地蹲下来,还真是个男的?
也算个好消息,从逃跑的角度来说,男的不管从体力各方面来说,都比较占优势,而且绪上也比较理一些,他也好做心理工作。
“谁在外面?”里面的人仿佛不死心,又喝问道。
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感觉不太像轻易被人拐卖的类型。
难道是装腔作势?
江复庭静等了一下,直到里面出现了轻微的响动,头顶窗户上没有任何动静了,他才慢慢站起来。
结果没
想到里面的人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还故意踹了下脚边的东西干扰。
等两个人都看清双方的脸时,不约而同的惊愕了一愣。
他怎么在这?
江复庭看到周祁时,心突地跳了下,但也是最先回过神的,大概是他之前提醒的和张艳有关的消息严舫听进去了,所以查到了这里。
周祁会出现在这,不离十也是来做卧底的。
他虽然明白,但是周祁却不明白,审视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
江复庭开口前又确认了下周围的安全,才说:“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周祁见到他就一脸头大,回回都能碰上他,心里烦得慌没有去细想他的话。
他一嘴教育的口吻,大有赶人的趋势:“你一个才高三毕业的人,暑假不好好去玩,来这管什么人贩的案子?”
等等!
他脑子突然灵光一现,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僵硬地看着江复庭,小心翼翼问:“那个叫宁远的不会也在这吧?”
江复庭见他忧心忡忡,又带一丝丝莫须有的希冀,好心地将他眼里的微光顺手掐掉,轻巧地应道:“恩。”
单单一个音节,在周祁那却有山崩地裂的威力。
他只感觉自己脑袋瞬间涨得跟气球一样,都这么穷乡僻壤的地方了,怎么还能碰上那个小祖宗!
江复庭见他愁眉苦脸,消沉到郁郁寡欢,解释道:“不会影响你,我们手里有自己的事。”
周祁统共也就和江复庭见过三次,每一次见面都会刷新一次认知。
特别是上次在局里的时候,厅长亲自打来慰问电话只是为了让他们放这个人,实在让人有些好奇。
尤其是站在他后,看起来儒雅的男人,完全摸不透。
周祁迫自己接受了宁远也在这的事实,没住自己内心锤炼的疑惑,问道:“你们查的什么案子?”
这案子他跟了那么久,除了人口拐卖还能有什么。
江复庭正要提昨晚相关的事,他耳尖的捕捉到一丝轻微的脚步声,双目警惕的一凝,声音是从里头传来的!
他立马提醒道:“有人来了!”说完便蹲下。
周祁正在诧异,过了两秒后,这下就连他也听到了外面走来的脚步声。
那人走到门口以后似乎还故意停了一下,像在打探柴房里面的状况,而后外面的开门声叮铃哐啷地响起来。
江复庭紧贴着窗户下方的墙沿,借着不高的草丛掩着子。这块地方是个死角,除非柴房里的人能伸出头来往下看。
但窗上有栅栏焊着,就算头想伸都伸不出来。
他从容的低着头,屏着呼吸,等着里面的人离开再起。
“你刚刚在和谁讲话?”开口的又是一个中年妇女,声音像铁锥一样,又尖又戾。
周祁假装害怕的往柴堆里缩了缩,妇女每往他前进一步,他都要抿唇缩一下,尽管已经退无可退,但体还是在努力往后靠,像是要钻进干柴的夹缝。
“你别以为你装聋作哑,我就什么不知道了!”她尖酸刻薄地说道,饱经风霜的干涩脸颊挤出一丝狰狞来。
周祁仿佛已经吓得失了魂,只有一股脑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