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的显示屏忽然亮了起来。
打开锁屏后,占据了整个电脑画面的依旧是那个和现实相仿的游戏,他的游戏人物等级升了不少,但是相比刚开始玩游戏的时间,升级速度可以说是相当的龟速了。
大半年过去了,现在才35级,而且他已经在35级上停留了将近两个半月了······
他这会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个游戏,而是点开了右下角的正不停闪烁着的聊天提醒窗口。
一大排密密麻麻的文字控诉像一篇作文一样发了过来,他头疼到有点脸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假装自己不在线。
随手挂起自己的服务账号,白唐瞅了下上睡梦中的人。
算了,明天再说吧!
江复庭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点疼,额头跟被人用针扎了一大片一样。
他习惯的伸出右手去摸头柜上的手机,结果扑了个空。
他的头柜呢?
意识到事有点奇怪的时候,他立马睁开了眼睛,破破烂烂又眼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他记得他不是走回去了吗,怎么来白唐这了?
等他撑起子慢慢坐起来时,他发现自己可能不仅是额头被人扎,可能是被人群殴了,四肢僵硬酸疼得很。
他正转着酸软的胳膊时,白唐端着一碗汤走进来,一脸喜从天降的夸张:“哟!终于舍得醒了!”
江复庭从他的表里隐隐看到了不太好的结果,他面上不动声色,佯装淡然的接过碗,闻了下猜到是醒酒汤,直接一饮而尽。
早起没喝水喉咙通常发干,前夜醉酒的原因,他舌尖到舌根都是苦的,这会没刷牙喝东西下去是又涩又苦。
他微皱了下眉,把空碗递回去,有些心虚因而客客气气得说:“谢谢。”
白唐接过来一挑眉,开始了他一贯怪腔怪调的挖苦:“哟!现在知道客气讲理了。”
江复庭一提起思绪就一片空白,昨晚的事就跟打了马赛克半清半糊,他盖弥彰的清了清嗓子,然后简单的:“恩。”
少说几句,漏出得破绽也少。
他只依稀记得回家的路上好像有人跟踪他,但是又被他赶跑了。
至于到底怎么来到这的,他确实想不起来了。
白唐看他又板回平时的脸,面色生硬得去回忆但又一筹莫展,于是非常善意得提醒他:“你昨天晚上可凶了。”
“什么?”江复庭眼皮一跳,脸已经隐隐有点发黑,本来以为白唐又是故意在逗他,但白唐脸上的委屈和无奈也不像是装的······
白唐还没有控诉够,继续添油加醋:“你还打我。”
真打是不可能的,也就昨天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半打半闹,但累是真的啊!
江复庭心里的疑问全堵在喉咙,连都放不出来,他酒品这么差?!
他重新将白唐里里外外审视了一遍,确定真的不是在忽悠他,脸直接唰白了。
“抱歉。”他极为尴尬的开口,声音跟着四肢在飘。
白唐看他比被雷劈中还惨的脸色,也不忍心再逗下去,心气大度的挥了下手:“哎呀,没事,谁让我又是师傅又是师兄的,也没什么。都是成年人了,好不容易高考完,想放纵一下也能理解,就是喝酒要节制点,别学着人往死里喝!”
他说着总算正经的关怀起来:“你昨天是喝了多少啊?能喝成这样。”
“也就······”江复庭脸上的表更加难堪了,声若蚊蝇的吐出后面几个字:“两杯。”
白唐脸上的表倏然十分精彩,要笑不笑差点把自己拧成麻花了。
江复庭木着一张死人脸,生无可恋的躺回去,将被子一拉连人带头全都蒙住。
“诶,别睡别睡!”白唐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抬起脚隔着被子戳了戳正在躺尸的人。
“恩。”被子下面飘出有气无力的应答。
“我有事,真的!”白唐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单,都拖到上三竿了他连那信息都懒得看一眼,实在是字数太多了,看着就犯困。
让他想起二十多年以前被读书支配的恐惧,反正看字犯困这辈子是肯定改不了,死都改不了了。
江复庭没有吱声,双目盯着蒙在自己头上的淡蓝色被子,夏天的被子薄,还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映在上面浮动的人影,还有那只时不时故意晃一下的脚。
白唐也不在意继续说:“有个单子,就是耽误了一晚,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看。”
他一脸无可奈何,仿佛真的为了照看他被生生折腾了一整晚的模样。
他都这样说了,江复庭要是还躺得下去,那真的该遭雷劈了,他淡淡开口:“你把脚拿开。”
白唐愉快得收起脚,开好那网站页面,就等江复庭一股坐下去后,心里畅快了。
江复庭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就知道自己又钻了白唐的路。
但趁着白唐这会愿意伺候他,他也抓紧时间使唤,“有没有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