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就是这样被压在最下面!要不是他们警察验尸要搬开看,那压在地上看都看不到!”
他说话声并没有刻意压制,何况那些默默回到自己座位上的人,本就还很好奇这件事的后续,看似在做自己的事,但是一个个的全都竖着耳朵在听。
所以他说到这的时候,教室里此起彼伏又小心压制的抽气声,江复庭听得清清楚楚。
他忍无可忍得清了下嗓子,截断他意犹未尽的真相揭露。
说话的男生这才有些后知后觉,他顿了顿,感受到后背视线上方的寒意,吓得手机都拿不稳,掉在了后桌正好要假装自己看了一页书,翻动的那页纸上。
那页纸翻到一半,被半路空中掉下的手机给生生压了回去,还折出了一个三角形!
后桌有点想要暴走,他的书辛辛苦苦保护了那么久,连纸张尖角上的小翘痕都没有,现在就这么被他前桌给毁了!
他苍白的脸被怒意回了点血色,瞪了前桌一眼!
前桌正抬起头对着江复庭深不可测的眸子,讪讪得笑着。
江复庭却看着他无意间掉落在书上的手机。
里面有一张放大到占满了整个手机的照片,大概是炫耀的绪还未享够,所以照片展现出来的时候,说话的男生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舍不得退出来。
饶是江复庭在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瞳孔也不由一缩。
也不怪刚才看了照片的那些学生,一个个都是魂不附体,惊慌失措的样子,哪怕是普通的成年人看到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就像这个学生所说的,死状惨不忍睹,每一具尸体几乎都是被开膛破肚,而且不是一刀切,皮肤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洞。
尸体的器官全部都被从这样的小洞里掏出来,可是人的器官这么大,洞这么小怎么可能掏得出来呢?
所以这些人的器官几乎都不成型,像是被硬揪出来的,组织,血管,还有那些藕断丝连的神经,如同接连不断的烂泥铺得满地都是。
至于为什么知道地上那些不成形的碎是那些人上的器官,那是他们的体确实像烂皮烂一样,如漏了气的气球,以怪异的方式层层折叠着。
江复庭的脸色有些难看,被他注视着的两个同学瞬间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他们以为这个满寒意的人要起势叱责他们的时候,江复庭硬是熄掉眼里燃腾的星火,如同他的周一样清冷。
他淡淡开口,“考前别看这些,影响绪容易左右考试状态。”
除了那两个人,连带教室里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有些意想不到得愣了愣,意外到就连刚刚图片带给他们的不适感都忘掉了。
他们那刻薄死板,不通理,平连话都不愿多说的班长,没有开骂就算了,居然还在耐心劝化。
果然是要毕业了,连班长都不骂人了,想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了。
心思稍微细腻一点的女生,这会是真的有些惆怅得默默垂下头,这样优秀又不苟言笑的班长还有几天就要见不到了。
早知道当初勇敢点,跟班长多说几句话也行啊!
本来是觉得高中三年认真学习,似乎没有遗憾了,可现在这么仔细想想,遗憾好像又多。
那些还没来得及告白,就要被掐死在自己腹中的。
那些还没来得和最好的伙伴去分享的地方,还没来得及酣畅淋漓的疯狂喧嚣。
哪怕是学校小卖部新出口味的零食,校园一角来不及仔细欣赏的风景。
这些东西在他们的三年时光里匆匆撇过,夏风彻底吹过以后,连点痕迹都不会残留,之后又是新的开始。
忧伤的绪有如毒雾,一个人沾染一点影响到边上的人,边上的人在往四面八方蔓延,然后整个教室都是。
杨林生立志作为一个不能被绪左右的人,他伸出胳膊对着那个拔的子晃了晃,“对了,江复庭!我们考完以后班级聚会怎么弄啊?别班的人都商量好地方了,我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咱们班样样第一,总不能最后关头在这种小事上被比下去了吧?”
江复庭确实没有想到这茬,老梁在他自己的伤悲秋里也没空提醒,于是他默默地将目光看向了班里的文艺委员。
突然被cue的文艺委员一脸懵的抬起头:“……”
什么时候安排的任务?他怎么不知道???
江复庭用他的眼神表示:现在你知道了。
文艺委员一脸幽怨地转过头,看向挑事的杨林生。
杨林生东张西望抓耳挠腮,装作不知,他还以为这些事江复庭已经有了什么初步方案呢,谁知道他压根忘了这茬!
江复庭扫了一圈教室里面面相觑的众人,“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文艺委员商量,决定好告诉我就行。”
高三一班的众学生,在高中三年的生涯里,居然赶在了毕业前夕拥有了一次班级活动的自由民主权。
三年的时光都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更何况最后的那四天。
高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