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从四国岛起飞的飞机直直飞向了东京,宇野这一生只来过东京几次,没想到都六十多岁了,居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前往东京。
坐在密闭的警务车中他好奇的观赏着东京的风景,哪怕直到被拘押进超自然厅总部时,脸上依然挂着茫然冤枉的表情。
审讯一名乡下老头,却用上了超自然厅一系列精英,就是四岛和几名副厅长也来强势围观。
宇野老头牵扯到的事情重大,寻常小兵和干部没有参与的权利。
“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不认识什么石崎诚一郎,更不认识石崎俊平。”宇野不安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疑惑痛苦的表情,“我们镇上根本没有姓石崎的人家。”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一定是吧。”
两名审讯官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是不屑。
这个老头从四国到东京的路上一路狡辩,到了总部也一问三不知,仿佛一切都和他自己没有关系,想想也是,一个居住在乡下的老头所能做出的最大坏事,莫过于喝酒后和乡邻扭打在一起。
狡猾的犯人见得多了,不见棺材不落泪。
“是不是的,可不是由您一张嘴说的算的,宇野先生。”
抛下这么句话后,审讯官依旧板着脸面无表情。
他们两人现在都已经是超自然厅中独当一面的高官,早在一二十年前就不再处理这样的一线事务,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才把他俩牛刀拿来杀鸡。
“对方方面准备好了。”
“嗯,连通吧。”
审讯官掏出公务用的平板,轻轻推倒宇野老头面前。
平板电脑宇野老头还是知道的,在乡下的他依然坚持用着翻盖手机,宇野不解的看着平板屏幕,不知道这些官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什么跟什么……啊。”
屏幕缓缓亮起,宇野老头好奇的看了过去,那一双眼睛从好奇瞬间转变成疑惑、惊惧。
十二万分的惊惧在血管里流动,如藤壶样密密麻麻爬满整张脸,眼珠几乎都要从眼眶中跳出,干瘦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喝喝……”
宇野的喉咙中仿佛栖息着野兽,止不住的发出喝喝的声音。
“妈妈,好像是他……”
石崎俊平灰黑的脸贴近了屏幕,接着又害怕的躲开,森白的两排牙齿上下切合:“就是他,杀了我。”
“咚!”
宇野向后仰着身子,但椅子是焊接在地上的囚椅,双手双脚紧锁其上,三百斤的肥宅也没法将椅子压坏。
“不,不可能。”
完全变换了一个人,宇野健司和蔼的面容恐怖的狰狞起来,昂仰着脖子强迫让自己看不见屏幕中的东西。
“他怎么还活着,这不可能!不可能!”
“妈妈,妈妈。”皮肤灰黑无光的俊平缩在母亲怀中,那双邪恶的黑色眼眸害怕的看着宇野。
二十多年的时间能让半臂长的婴儿变成截然不同的成年人,也能让青春洋溢的少女变成胶原蛋白流失的黄脸婆,但四十岁到六十岁,六十岁到八十岁,漫长的时间在老年人身上变化不是许多,更多是作用在内部机理,衰老死亡。
“宇野健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两名审讯官对视点了点头,要是每个死者都能站出来指认杀害自己的凶手,警察的工作量会减少一大半。
“宇野健司。”
“宇野健司,宇野健司!”
“说话,宇野健司!!”
被警察连声呵斥数遍,宇野健司才将自己从恐惧中拔出。
“我……”宇野健司喉头上下滚动,“为……为什么他没死?”
“我明明都把他切成了一百多块!”
“说!尸体在哪里!”
穴吹川旁镇民还在交谈着宇野家的新鲜事,驻守在镇中的超自然厅警察便接到了电话后便立刻集体行动起来。
几十人分成十组赶赴镇外的一座野山,伴着夜幕钻进山上搜寻线索。
警察的动作躲不开乡民的眼睛,众人张望着警察们的集体行动。
镇民们今晚是难以入睡了,站在封锁线外他们三三两两的交谈着自己的‘线索’,像是什么宇野老头最近反常的行为,和宇野说话时这老头有哪些奇怪反常的举动。
要是将镇民们的线索统合起来分析,最终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恐怕会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怪奇故事,给一百个人以纸笔,他们能画出一百个罪恶的凶手。
“四株树的中间,用几块天然石头垒成……找到了!应该就是这个,先保护好现场,等待后续人手前来挖掘。”
不一会的功夫,背着大包小包的警察用手电筒开始对现场进行发掘。
黄色的泥土,带着湿润的泥土腥味,其中还有蚯蚓、小昆虫,从外表看起来已经和普通泥土没有两样。
但当向下挖掘到三米深度时,警察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收拢起来,不要遗漏任何一块。”
幸好埋藏的够深,不然这些东西就被山里游荡的动物扒出来吃掉了。
“警察下山了。”
“他们手里拿着什么?”
“不会是尸体吧?宇野老头杀人后埋在山上!”
“你又在瞎说。”
神奈川县,横须贺基地。
从四国岛挖出的遗骸被送去做化验分析,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远超普通人的想象,别说是埋在地下二十多年,哪怕是两千年前汉代的尸骨,都能检测出原主身上的dna基因,然后测定此人有可能的后代是谁、分布在哪些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审讯录像中宇野健司神情紧张而又平静,详细的叙说着自己的犯案过程,而才看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石崎夫人便崩溃的闭上眼睛,用手锤着桌子。
“我当天和妻子吵架,妻子气的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在岳父家吃了闭门羹后我心怀不忿。”
宇野健司详细回忆着当天前后发生的事情:“然后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这个在街上游荡的孩子,他手里还攥着晴天娃娃。”
“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我便将他带走,然后在家中……”
这种平静详细的叙述,是抽丝剥茧的将大恐怖呈现在生者面前,一丝一线间都纠缠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感。
“他为什么要选中俊平。”抱着死而复生的俊平,石崎夫人哭喊的撕心裂肺,“难道就因为俊平正好在路上,他正好开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