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她跟着又叫了一遍卫哑白的名字,“卫哑白。”
“怎么了?”
“这十年来,我的灵魂被囚禁在身体深处,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我原以为此生已没有希望,但今天我在囚禁之处,听到了你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的笑声,才得以回来。谢谢你。”落珊瑚道。
卫哑白叹道:“若真要谢我,就让大当家放过我们。”
“这有何难?”
“他想放过我们容易,但你们小宛身后的人,怕是想让我死。”
“我们小宛只是做大了的马贼,又怎么会听人指使。”
卫哑白耸耸肩:“希望如此吧。”
落珊瑚嘴唇微抿:“你认为我不能保你无事?”
“我有我的理由。”卫哑白感到落珊瑚的手心有些许细汗,调戏道:“我能不能换个姿势拉手。”
“可以。”
卫哑白轻轻放开手,接着张开五指,紧紧扣住了落珊瑚细长的手指。
“为什么这么牵?”
四周静悄悄的,落珊瑚可以听到卫哑白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
沙沙作响的脚步声突然从广场的某个地道口传来,卫哑白抽了一口冷气道:“二小姐,关灯。”
“灯?”
“你的匕首,先熄火。”
落珊瑚将之一抛,匕首就消失无踪,四周的黑暗顿时涌了上来,包围住二人。而他们的手没有因此松开。
一道火光从对面的地道口冒了出来,一个体型高大的背影先走出,拿着一支燃烧正旺的火把,距离太远而看不清面容,紧跟着高大背影的,是共同系在一条长绳的一队人,队列最后,也有一个高大的背影举着火炬断后。
行进的队伍没有任何人开口,由对面缓缓朝卫哑白的方向走来。
落珊瑚拉着卫哑白的手,示意他伏地趴下,两人贴着地面往地道口后面退缩了一段距离。队伍的目标则是他们旁边的地道口。
待队伍走近,两人终于看清这行人的模样,领头之人体型十分高大,肤色苍白如霜,干瘪皱裂,双目空洞无神,穿着的盔甲布满绿藻,腰间配着半透明的长剑,像是一片水晶,如果没有剑柄,谁也不会注意到他有佩剑。
引起卫哑白兴趣的,则是带剑之人的盔甲内的衣领,扣着一枚显眼的羊头徽章。
“如此结绳捆绑的手法,这些人都是小宛打来的羊。”落珊瑚问道:“你的手突然握的好紧——你认识他?”
卫哑白的心跳剧烈加速,此时轮到他手心出汗了。
在这里居然又看到羊头徽章,会和那个人有关系吗?
那位撒旦。
领头的人率先踏入旁边的地道,紧接着是表情麻木的被捆之人,无声无息、十分顺从地跟着进入。这种架势,如同湘西赶尸一般可怖。
估摸着那队人马走了一段距离,落珊瑚问:“要跟过去吗?”
卫哑白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为什么?”
卫哑白回想起撒旦的手段,摇了摇头道:“里面可能会有危险。”
“你一点修为也没有,倒觉得你一个人进去会比较安全?”落珊瑚不满道。
“你我素不相识,我不能拉你犯险。”
“我说过,我要保你无事。”落珊瑚正色坚决道:“我要将你完好的送出小宛。”
卫哑白若有所思的低头,微笑道:“二小姐。”
“又怎么了。”
“生日快乐。”
黑暗中看不见落珊瑚此刻的表情,短暂的沉默后,她才说道:“你是要继续废话,然后我们再也追不上他们,还是要现在起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