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哑白哈哈干咳两声,不接这话茬。
玄公子问道:“若是抛开救命之恩,卫老板的判断又是如何?”
“帝王之道,我等凡人哪有资格论述,但依我拙见,这大宛在大汗统领下倒是富庶自强,上层建筑崩塌,苦的还是底层百姓。”
“阁下认为,只要安定和平,统领者是谁并不重要。”
卫哑白点头默认。
“那西武林呢?”玄公子漫不经心提及:“阁下承认西武林的统治吗?”
“西武林非我族类,概念不可并提。”卫哑白认真道:“在我家乡,曾有一次亡族之祸,故乡的人八年抗争,才将入侵者赶出国境。气节与文化,不可为异族践踏蹂躏。”
玄公子微笑道:“卫老板明辨是非,我甚欣慰。实不相瞒,在下出谋划策,推动牧勇殿之变,确实是为了借兵,但不是为了反攻神州,一来大宛兵力还不够抵挡西武林铁骑,二来大宛也不愿介入异邦争端。”
“那借兵是为何?”
“告知你也无妨,不过在这之前,阁下曾说遇见另一名借兵之人,可否告诉在下是谁?”
卫哑白心思流转,回答道:“神神秘秘的人,自称胡蝶谜。”
玄公子道:“原来是他。”
“你认识这个神秘人?”
“老相识了,我原以为他要退出武林纷争,没想到也还在奔波出力。”
卫哑白思虑再三,坦白道:“我也实不相瞒,他的确有要退隐的意思,借兵之意是我靠着他的一封书信猜的。”
“书信?”
“是需要呈给噶尔丹大汗的,被我私自拆开看了。”
“可否给在下一观。”
噶尔丹大汗性情不定,这封书信内容还没弄清楚,给大汗前不如先弄明白,卫哑白答应了:“昆吾兄弟,便请呈给玄公子。”
玄公子看完信后问卫哑白:“你能读懂多少内容?”
“我推测,其一是借兵,其二是提醒大汗,南侯爷很危险。”
“猜对了一半内容。”
“那另一半呢?”
“你可知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我连信都看不懂,知道个南瓜。”
“写信的,是失踪多年的老可汗,也就是噶尔丹之父。”
这倒让卫哑白始料未及,玄公子继续解释。
“这封信里有两个请求,两个提醒,你分别说对了一个。另外一个请求是,放过金沙河无辜之人;提醒是为保大宛,西武林婚约必须践行。”
“放过金沙河无辜之人?”卫哑白疑惑道:“此话怎解。”
“我也不解其意……卫老板如此信得过在下,我也可以告知我借兵之意,其实与信上说明相同。”
“为何借兵?”
“攻打受难蓬莱,救出圣周天子一脉。”
“受难蓬莱,圣周天子?”
“姬姓圣周一脉,自商之后,便以天下共主的天子形式传承下来,几经没落,又在抗元乱政后崛起,而后圣周被西武林摧垮,天子之后被囚禁在西武林人工填海造的牢狱之岛,他们称为‘格格他’,我们叫岛为‘受难蓬莱’。”玄公子沉声说道:“如果救出圣周天子,在武林中就可一呼百应,光复神州指日可待。”
“原来如此。”
玄公子道:“此信仍有诸多疑点,我自会查明。还不知道卫老板今后作何打算?”
“将解方给大汗之后,我便辞行离开大宛,前往中原。”
“何以走的这般急促?”
“我解开牧勇殿之结,南侯爷自然不会给我好脸色,噶尔丹未必也会感谢于我,大汗与南统领之间的嫌隙恐会越来越大,我继续呆在大宛无异于找死。”
“卫老板洞悉先机,确实堪称我的对手。”
林珑一拍手,笑道:“我总算知道你们之间哪里怪怪的了。”
卫哑白奇怪道:“什么意思?”
“你破解了玄公子的局,你们应该结下仇怨才是,却在这里像老朋友一样说了半天,可不是奇怪的很?”
玄公子哈哈一笑:“棋差一着,甘拜下风,我虚缘玄不至于没有这个气度。往后不知还有机会跟卫老板讨教。”
卫哑白摆手道:“免了吧,你动不动就是连环杀着,我下次可没这个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