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是粗人一个,但却对奇珍异宝颇有研究,殿中所呈的宝物,奇在工艺举世无双,材质却是还能开采到的金刚石而已。但你手上所戴之物,泛着蓝紫光芒的瑰宝,其材质,我相信不只是我,整个世上,都没人能知道到底是什么。”
卫哑白倒吸凉气,撒旦给的戒指他自己也研究过,的确从未见过这种材料,非宝石非金属,简直就像流动性异常小的不明液体,被禁锢在戒环中,诡异非常。这象雄顿珠好生了得,这么远就能瞧出端倪所在,实在是个可怕的人物。
象雄顿珠举着两杯酒,敬道:“卫老板,我敬你一杯。”
“岂有此理!”帖木儿拍桌道:“大汗还高居上座,仍未请酒,你这举动是何用意!”
噶尔丹神色沉重,示意帖木儿收声,看象雄顿珠如何收场。
卫哑白心知若是自己露怯,估计逃不出这巨象的手心,将酒杯接过:“那就谢南侯爷了。”
二人都仰头将酒灌入,一气呵成,卫哑白喘了个大气,赞道:“好酒。”
“呵,这酒也能配得个好字吗?”南天霸躬身向大汗行礼道:“若说美酒,汗宝窖里所藏‘神女泪’才是大宛佳酿,不知今日梗博盾上,我们是否有幸能再尝仙酿?”
赞图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上次得饮神女泪,才是十年前梗博盾的事了,那滋味真叫老头子无法忘怀。”
噶尔丹双手一拍,“去取一坛神女泪来。”他谋算许久,不知道南天霸今日喧宾夺主到底有何用意,你要演戏,本汗就陪你演下去。
南天霸又是一礼拜:“谢汗赏赐。”
他又对卫哑白道:“卫老板,不知可否将你戴的宝物借我一观?”
给,还是不给?
若是不给,那就是摆明不把大宛国和这头大象放在眼里,若是轻易给予,恐怕是刘备借荆州有去无回。
众人都看着卫哑白,十分期待他如何应对。
“若是喜欢,我大可以送你。”卫哑白五指朝天晃了晃,“但是,俗话说万物皆有其主,当它主人,起码得知道它为何物,若是南侯爷您能说出此物来历,我这不成器的戒指,双手奉上。”
帖木儿在旁点头赞赏这番言语,对孜亚说:“向卫老板学习,你少得就是这分气度。”
“哼,我方才已经说过,此物在世间绝无仅有,你不告诉我,大宛之人都不会知道其来历。”
“那倒未必。”噶尔丹插话道。
“喔?”南天霸道:“莫非汗知晓这是什么宝贝?”
“本汗心里已有定数。”
“汗果然博闻强识,还请赐教。”
噶尔丹摇头摆手,故作推辞道:“本汗是君子不夺人所爱,不忍再要卫老板一件宝物,南统领喜欢的话,请自己想办法。”
这分明就是在调戏南天霸,卫哑白暗自叹道:“以前的宫斗剧都白看了,宫廷的政治角力,嘴仗交锋,可比电视上的吓人多了。”
“哈哈哈,也罢,也罢。”象雄顿珠喜怒不形于色,回原位坐下,这时,殿上有人通传:“喀丝丽公主到。”
林珑在一边梳理泪痕,打点完毕后,坐在卫哑白身边,满身的负面情绪,一言不发,卫哑白再也不敢招惹她。
此时,列队走进殿内,大宛公主走在最前边,身后两名侍官共抬着一尊琉璃酒坛,正是之前与卫哑白见过面的喀丝丽。
肌若凝脂,灿然荧光,洁白如玉,皓如白雪。喀丝丽婀娜款款走上殿,大宛古语说得犹如轻歌一般嘹亮起伏,昆吾译道:“公主说她亲自为大家斟酒。”
众人大加赞赏感谢,噶尔丹听到所有人都在夸赞喀丝丽的美貌,心下也大为欢喜,自喀丝丽母亲撒手人寰后,这是头一次让公主与王公大臣见面,噶尔丹忆起他们当时盛赞喀丝丽母亲时的场面,怀念故人,唏嘘不已。
孜亚隔了半晌,眼鼻眉口全带着浓情的笑意,呵呵痴喜,帖木儿阻拦不得,十分伤脑筋。
卫哑白初时见到公主颇为激动,然而再看下去就觉得隐隐不对,这喀丝丽公主的情绪显然不高,眉宇虽然端庄,但总带着雾一般的愁容,不下于身边摆着臭脸的林珑。之前见到时她还是天真烂漫,让人又怜又爱,怎的现在感觉全场的人都欠她几百块一样。
林珑心情本就不好,看见这羊脂雕成的美人令卫哑白若有所思,咬了下唇,外加闷了一口葡萄酒。